三生三世步生莲续写篇+番外(116)

作者:凰九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于是我丢了一个诱饵出去,等他上钩,“听说了么,天君寿辰的时候,绀之魔族特特送了九匹火锦呢。”

司命晓得了然,点头悄声道:“自然知道,这火锦为的是什么,我自然也知道。”

我做出洗耳恭听的期盼表情,且贴心的分担他怀中一半的话本子,压低声音问:“我只当做一个八卦,知道这火锦及其珍贵,却不知这绀之魔族为何单独送一份礼。”

司命果然很受用,靠过来说:“能是如何,三殿下容姿倜傥,风流无双,送火锦,自然是求亲之意,这求亲的,是绀之魔族二君之女君湮澜。说起这位湮澜,是三殿下这许多年来厚厚的风流账上的一笔,细细清算,还要说三万多年前,八荒水患的时候。”

我赶紧把司命手上的另一半也抱在怀里,小声鼓励:“说说说说……”

司命的描述果真细节良多,剧情丰满,走到洗梧宫门口的时候将将结尾,我心中唏嘘道,湮澜重情,却种错了地方。

说是三万多年前,四海八荒忽然传出三殿下灰飞烟灭的传言,至于传言何起,却不得而知,只知道,不论是九重天还是别处,都寻不到三殿下身影,天君被这样的传言传得胆战心惊,流言纷起,天族拿不出证据来破这个流言。

不论是天生仙骨还是得道圆满修成的神仙,既然入了九重天,寿命就是千千万万年。不过仙途漫漫,天恩既承,天赐的灾劫也是躲不过去的,不论是历劫之苦还是反噬之伤,总有种种需挺过去的劫难,挺过去了,就又是相安无事的千万年,挺不过去,仙魂断送,灰飞烟灭,也是有的。

天君正犯愁这寻不着一万多年的儿子是不是在哪里受了什么灾劫,在劫难逃,预备狠下心在无妄海边陈一棺冰棺,无论结果如何,天族的族人终是要葬在族中的墓地的。

寻不着三殿下,偏偏他司管的四海水脉又出了问题,八荒要么大旱,滴水未落草木不生,要么洪水,涛涛黄浆摧枯拉朽,天君一筹莫展,本就皱着的眉心有增了一道深纹。

四个海的水君也拿着水患没有任何办法,四海水脉本就不是常人能寻见,寻见也不能常人能动得了,水君们无奈,只得联名陈了一份折子,合力送上九重天,向天君求助。

不过这折子,却没给天君再添新愁,接折子的是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三殿下连宋君,草草扫了眼折上所报之事,凌霄宝殿领命的过程都让他剩下了,腰间插了把折扇,就奔着水脉而去了。

而这个时候南荒的绀之魔族,正值大旱难当,族中女君湮澜于阖族危难之间也在寻这解困之法,便同连宋君于不周山相遇。

相传不周山乃困水灵之地,也是四海水脉之源,此番正是这水灵又复不稳,才至四海八荒水患不断。

至于连宋修复水脉时是何等的英姿,传言纷纷,将他灰飞的传言压了下去,风姿卓绝的三殿下如何如何,被记在了许多大大小小正式不正式的典籍上,白泽处也储藏了许多。

但据司命所说,当时修复水脉的时候,只三殿下一人,无论他风姿如何英伟,也该是不为世人所知的,所以,司命断定,是当时也在不周山的湮澜一颗芳心暗许,出来后大概捡了许多夸赞的词句形容三殿下,是以才开始有这样的流言。

其实我觉得是司命想多了,记得墨渊上神沉睡归隐这件事,许多书籍也记载得仿佛是亲眼瞧见了什么一般,细节也描述得忒具体,但听墨渊上神的徒弟们和姑姑她老人家言,其实那书中记载多时虚言。

不过湮澜在三万多年前遇着连宋实非虚言,修复水脉的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可得知,听连宋自己说的,只有累得想直接回宫中睡上个几日,至于身边是不是有美人陪着,他说他忘记了。

女子爱上一个人的缘由总是难辨,有些金屋银车的供着却比不过一碗亲手熬制的香茶,想来湮澜是喜欢香茶一类的。

洗梧宫中热闹非凡,给姑姑新建的长升殿已经初具模样,姑姑正坐在院中的玉凳上抱着小殿下跟奈奈聊天,说的是这新殿的样式是夜华君设计的,一笔一划描出的图样,说话的时候倾城容颜上都是骄傲幸福的神色。

我心中忽然紧了一下,想到了连宋昨晚说的话,夜华君和姑姑修成正果太不易,我和连宋的未来……有些为难。

姑姑瞧见我们,亲和的招手叫我们过去,我稳了稳心绪,端出一个笑脸,抱着话本子小碎步蹭了过去。

第七章(七)

十花楼厅中,码的整整齐齐的是红漆金边的箱子,我歪在椅子上,看着它们,心中觉得熟悉,用浆糊似的脑子使劲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许多许多年前的凡界十花楼,也有这样的场景,那时候的箱子码得没这么整齐,厅中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被弯弯曲曲的隔成许多需要侧身走过的小径,小径尽头,他背对着阳光,看着礼单,挑东挑西,半是开玩笑的说了许多,像是真的要娶我。

那个时候,其实我也以为,我真的会嫁给他。

想起他,心口又是一阵疼痛,不过还好,已经不似一月前那样,只是绵绵密密,跟针扎一样,里外都不留一分余地,刺得痛快,透得彻底。

这几百年,似发生了不少事情。

比如,太子殿下和姑姑终于完婚。

比如,青丘女君的位置由姑姑的亲侄女凤九殿下继任。

比如,凤九殿下同东华帝君牵扯出一段姻缘,不过百年前,一席未完的婚宴后,凤九殿下出走,不知所踪。

其实这些发生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的,都是这几百年该有的模样,我们都活在别人的故事中,看着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再一件件一桩桩的了结,早该晓得,逃不开躲不过避不得的不仅仅是一件情事。

再比如,一百年前,绀之魔族女君湮澜亲上九重天,当着凌霄宝殿众仙官,向天君要了一个婚诺。

这个婚诺,在一月前兑现。

众人都以为湮澜求的是她心中暗恋的三殿下,却不知道,湮澜后来递上来的求亲书上,求的是一位嫁到魔族的仙子,嫁给她亲弟弟为正妻。

红锦金字,工工整整的写了四个字,成玉元君。

如今这婚书大概不知装在哪一口箱子中,和火锦新制的嫁衣放在一处。

沉重的眼皮抬了抬,门外天色近黄昏,门框被镶着金边,近门的礼箱也跟着生辉,我看得晃眼。

朱槿和梨响不知去了哪里,自我承下婚事,十花楼反倒是清净了许多,别人家的女子嫁人都是热热闹闹,我这里反倒是更不如平时,其实这样也好。

连宋跟我之间,九重之上,不知有几个人能瞧得清楚,大概许多人眼中,我不过是风流的三殿下眷顾过的一个小仙子而已,而我,罔顾三殿下的情意嫁给魔君,是个冷心冷情的女子。

我是该冷心冷情,更该冷心冷情的是连宋。

记得百年前湮澜来朝后找到连宋谈过什么,我知晓此事,匆匆往元极宫赶,却没寻着他,想了一会儿,觉得此刻他能去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太晨宫。

果真如此,太晨宫的仙官重霖见了我,愁眉指着水亭上不知为何支起的屏风道:“你来了就好了,三殿下不知何故和帝君饮了些酒……不过三殿下酒量实在……怕酒后吹风生病,只能暂支着屏风挡着,元君带着殿下回去后,需得小心着凉。”

能够把帝君都伺候得妥妥帖帖的重霖果真贴心,我小跑奔着水亭过去,将到屏风处,就听见屏风后传来连宋因醉酒有些绕舌的声音。

他惨笑道:“你瞧她平日里一副吃错药的样子,好像什么都碍不着自己一样,其实,越是遇到事越是瞒得深,有的时候看她高兴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高兴还是装得高兴。五万年前她是这样,五万年后她还是这样,在‘瞒’一个字上修炼得厉害,我倒希望她跟凤九一样,事事藏不住,写在脸上好叫我读一读……”

听见他这样说,我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瞧见连宋晃晃悠悠眼神迷离的模样,手中的酒杯也晃得厉害,里面的酒洒出好一些。

帝君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冷冷道:“小白脸上写的事自是只有我能读,你读不出成玉,约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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