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早察觉皇上太后之间有猫腻,此时哪会猜不到皇上进去那么久gān什么了,他猜到他也不敢说,只好垂着眼睛装糊涂:“贵妃娘娘,皇上吩咐不得打扰,老奴不敢擅闯。”
崔贵妃瞪了他一眼:“公公,皇上兴许是一时糊涂,这……”她低声了些:“这有违人伦的丑事,怎可如此明目张胆?”
大太监瞟着她,也压低了声音:“贵妃莫要空口胡说,若被皇上知道,咔——”他做了个被抹脖子的姿势。
崔贵妃暗自恼怒,她虽也胆小,可一想到对她冷冷淡淡的皇上可能为了那么个疯疯癫癫的小美人枉顾伦理,她就满肚子妒火,吴茱萸……她岂会没听过她大名?京城的媒婆说起各家姑娘,总要拿那吴家小小姐做标杆,赏花会上也是,只要她一出现,就引走所有的目光。
这事事被压一头的感觉,太煎熬了!
崔贵妃见大太监不管此事,只好自己上前,然而她举步两次,走到门前又退了回来,胆怯如她,也怕此举断送了前程。
犹豫半晌,她只好绕到殿后,在窗边听了一会儿,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她误会了?
她正欲转身离去,想了想,还不死心,非要求证一番,索性拿手指捅破那窗户纸,凑上去一看。
这一看,险些将她三魂七魄吓出了窍。
偌大殿里,不见了摆设桌柜,空dàng昏暗之中,只余一张巨大的蛛网,网中央像是有什么在蠕动,使得那网也微微摇晃着,她看着像jiāo缠在一起的白虫子,又像是两个人……蜘蛛网上……怎么会有人呢?
她眯起眼睛才看清了,那是一张美人背,光洁白皙,如瀑的黑发披散着,被她撩在了身前,几缕自香肩抖落了下来,像黑色的蛛丝一样摇摇曳曳,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崔贵妃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她看见那个女人回过头来,那侧脸,分明就是小太后!她嘴角挂着惬意的笑,却渐渐变了调儿,朱唇微启,露出yīn森的尖牙,那冷如冰霜的眼神分明是发觉了窗外窥视的人……
崔贵妃回过神来,尖叫被堵在喉咙里,吓得连滚带爬,一路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她没有看错,那个女人……那个小太后……肯定是个妖孽!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贵妃苑,宫婢和小太监都跟不上她,好不容易追上了,见她一脸惨白地吩咐:“快!快去请国师进宫!”
小太监不知何故,以为端午节上贵妃中了邪,只好一应声,忙不迭地去请。
崔贵妃哆哆嗦嗦的,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情景,话都说不利索:“雄huáng……雄huáng……”
宫婢揣测着安抚:“娘娘,雄huáng酒已经洒过了。”
“不够不够!再多洒一些!”她像是疯魔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凳上,“再多洒一些,不要让蜘蛛进来,不要吃我!”
宫婢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地去取雄huáng酒来,帮忙往她身上洒了些,驱驱邪。
德音殿中,重重帷帐下。
吴茱萸俯身在萧鸿煊之上,调笑起来:“你的贵妃真是胆小,我不过吓唬吓唬她,她就险些疯了。”
萧鸿煊已溃不成军,只任她颠来倒去,他没想到梦中的那一幕居然成了现实,噩梦方能醒转,眼下他却不能自控,像个畅游在甘泉之中的渴水之人,竟一步也不能离开。
身虽不能自控,他的脑子却已恢复几分清明,张嘴出声,声音是夹杂着低喘的破破碎碎:“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鸿煊,我想做的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你又没睡着,装不记得可没用。”
她的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停在他的薄唇上:“方才共赴云雨之时,你清醒得很,口口声声叫我妖孽,可别赖账。”
萧鸿煊听到这话,瞪着她的眼睛竟迟疑地移开了目光,呼吸也急促起来。
吴茱萸敏锐地捕捉到他这样难得的神情:“怎么?怕啦?是怕我待会儿玩弄够了吃了你,还是怕此事传出去,有损你的龙威啊?”
萧鸿煊见她说得轻巧,张嘴用舌尖勾进了她的纤指,随即一咬,趁她吃痛嘤咛出声,翻身将她压下,哑着声音:“妖孽,我何时怕过你?”
吴茱萸笑得放肆:“既然不怕,还装作什么正人君子?你放心,我用妖术设了屏障,咱们在屋里掀翻了天,外面的人也听不见,你就是死在我榻上,也没人闯进来救你……”
萧鸿煊眼睛泛红,恨不得将这个妖孽生吞活剥、拆吃入腹,俯身堵住她那张伶牙俐齿:“……死的是谁,还未见分晓。”
☆、16.
隋远鹤被请到宫中时,犹有不解,怎是崔贵妃的人来请?来人还说得很不清楚,说是崔贵妃似乎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