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叫上范寻走了。
她拉着一直在追问自己是男是女的范寻穿过两条街这才放了手。
“你是女子?”范寻又问道。
“是,我是刚刚那个人的夫人。”
范寻皱眉,没说话。
白京荷说道:“你赶紧走吧,别跟着我了。我夫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一会反应过来便追过来了。”
范寻着急问道:“那他会伤害你么?”
“放心吧,顶多就是把我关起来。你要是还跟在我身边呢,他就会更生气,说不定直接把我杀了向南玉郡主赔罪。所以,你赶紧走吧!”
“不要!你跟我一块走,我保护你!”范寻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
“他是我夫君。”白京荷正色说道:“我怎么能跟你走呢?你再不回去,等我夫君追来拿下你,你扶南国的子民怎么办呢?”
他愣了愣,轻声问道:“我们还会再见么?”
白京荷慎重点点头:“会的,小皇子。”
得到她的肯定,范寻撇着嘴跑走了。
方才自己肩上担着的是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虽然她清楚只是暂时保住了。白京荷累得靠在了身后的墙上,缓和了好久。
不知道等徐俨初反应过来了会如何地咬牙切齿骂自己呢?
“对不起啊,夫君。”白京荷小声嘟囔了一句。
此时天色灰暗,假如徐俨初一心想捉拿范寻,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士兵铺沿开来,寻找自己的踪影。
若是告诉全军是自家的夫人放走了刺杀南玉郡主的六皇子,徐俨初会受到牵连么?白京荷不知道徐俨初会怎样抉择。
想清砂待会等徐俨初走了便会回家,白京荷倒也不必担心她。
徐俨初看着白京荷身影消失在街头这才转身往杏花楼里走去。
他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怪在何处。
白京荷出于什么原因到杏花楼来自己暂且想不出什么原由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跑出来不太合理。想早点离开这个刺客潜入的地方?
就算白京荷最近些时日再怎么反常,但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浅显的理由不顾自己的问责便贸然出现。
她的那一声不合时宜的“夫君”称呼实则是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先去顾及自己徐家的面子。
思及此,徐俨初突然回想起跟在白京荷身后的那个小婢女。
方才一直顾着对白京荷恼怒,一时忽略到那位未曾谋面的新婢女。
但是第一印象不会错。那个小婢女哪里有半点婢女的样子?不低头不唯唯诺诺……
徐俨初拳头握紧,骨节泛白。暗骂道:疯子!
他用手撑着额头,轻揉了几下想让自己平静些。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增加一两个收藏我都激动地打滚(づ ̄ 3 ̄)づ,谢谢陪我的小可爱,爱你们!啵唧!
☆、游湖巧遇
“撤了吧。”他对副首领轻声说道。
“嗯?”副首领愣了一下,不解。明明杏花楼已经被堵得滴水不露,饶六皇子再怎么能耐定插翅难逃,为什么方才还撂下狠话的首领突然改了主意呢?
“撤了!”徐俨初低吼一声,直接往杏花楼外走去。
妈妈在后边陪笑道:“官爷慢走啊……下次来,定给你们寻个姑娘一解公务劳累……”
妙和赶紧跟上去追问道:“郎君不如留下来吧,妙和新作了一首曲子还……”
徐俨初打断道:“不必了。”他一步能顶两步地往出走。妙和见状闷哼了一声,不再跟上前。
————
南玉郡主府内灯火通明。莲花形状的烛台高矮不一,在地上形成错落有致的莲花影子。
南玉郡主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幺妹,就连皇后也无法撼动她在后宫及朝野间举足轻重的地位。
样貌秀丽,仪态端庄,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郡主本人,都是朝中大臣巴结的对象,牵桥搭线地想让自家儿郎和郡主成双成对。
奈何南玉郡主都看不对眼。
给大臣公子们都留下一个印象:高冷。
高冷的南玉郡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徐俨初,拿着纯白手帕放在胸前小声啼哭道:“徐郎尽力了,我不怪罪你,只是……有些害怕罢了,呜呜呜……”
徐俨初垂眸自责道:“是臣无用,竟让刺客溜走,请郡主责罚!”
南玉郡主擦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抽抽鼻子走下殿,扶起徐俨初:“不必如此自责,不如徐郎留下来吧。依照那小贼脾性,我怕是他会折返回来呢!”
徐俨初一起身,南玉郡主突然身子一软朝他怀中倒去。
他赶忙倒退一步,伸手扶住她,说道:“郡主回房休息吧,今晚臣守在殿外,定护郡主安全,郡主切莫担心。”
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胸膛,又抬眼看着徐俨初紧阖的双唇,柔声道:“徐郎在,我定能睡个好觉了。”
“送郡主回房吧。”徐俨初看向站在一旁的红菱唤道。
红菱从徐俨初手中扶过郡主,轻声说道:“红菱送郡主回房休息。”
徐俨初退到殿外,站在高壮的殿柱旁看着伏在云头的月亮。
副首领张士诚看徐俨初神色沉重,说道:“郡主府有我们在,大人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无妨,我不累。”
张士诚有些不自在,有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讲,吞吞吐吐在旁边一会儿看向徐俨初,一会儿又垂头看地面,磨蹭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大人,属下觉得此事……”
徐俨初转头看了一眼他,打断道:“我知道,此事本不该我们廷尉负责。不过终究是我们没有抓到人,所以搁在陛下眼中,确确实实是我们失职了。”
“郡主一有事便寻道大人头上,但是郡主在陛下那儿又是个宝,哎……”张士诚有点替自己的这位大人辛酸起来,长叹一口气。
徐俨初蹙眉低吼道:“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胡说。”
“属下知道。”张士诚换了一只手拿剑继续问道:“我们明明看到那扶南皇子进了杏花楼,怎得就是找不着呢?”
徐俨初回道:“六皇子从小习剑从武,若不是年龄太小经验不足,倒是个不容小觑的人才。杏花楼人多繁杂,死守在那儿白白耗尽我们的时间。”
张士诚没有半分怀疑地点点头。
“明日陛下要是追问此事,我来担责即可,你们不必担心。”徐俨初又说道。
张士诚又轻叹一声。
其实他还有很多疑惑想问徐俨初的,包括那位名响京城的夫人的八卦。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说不定还会烦得大人拔剑封口了。
徐俨初手下的所有人已经重重把守在郡主府周围,他自己一人坐在主殿的台阶上,神色不再像刚才一般沉重,但是依旧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约莫进入了子时,突然身后又东西盖过来,徐俨初猛然一惊,回过头去便看到眉眼温和的南玉郡主。
他赶忙起身行礼,却被她打断:“坐吧。”说完,自己也坐在台阶上看向他。
徐俨初下退了几步,依旧站得挺直说道:“夜深微凉,郡主回房吧。”
“睡不着了,便出来看看。”南玉郡主拍拍刚才徐俨初坐着的还有余温的台阶面,说道:“徐郎坐着罢。”
看徐俨初还是没动,南玉郡主眉头一紧似乎有些不悦:“怎么?徐郎为何这般怕我?”
“郡主,这般不妥。”
郡主冷声道:“我说妥便妥。”
徐俨初闻言便慢慢坐了过去,把手中方才南玉郡主盖上来的毯子给郡主披上。
南玉郡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拉了拉身后的毯子说道:“徐郎家的那位夫人现在可好?”
“谢郡主关心,夫人一切安好。”徐俨初说道。
她直接靠在徐俨初的肩头,垂眼看着他的下颌,温声说道:“听闻徐夫人端庄贤良,为何成婚一年多也未有身孕呢?”
徐俨初看她躺在自己肩头不禁哆嗦了一下,回道:“夫人身子有些不适,还在调养当中。”
“噢?不知可唤太医诊治过?可有什么大碍?”南玉郡主没理会他的不自在,忙问道。
“无甚大碍,都是挑食惹的祸,劳郡主费心了。”
她趴在他肩头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徐郎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自然是记得的。”
南玉郡主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伸手挽住徐俨初的胳膊说道:“应该是在徐郎成婚还没多久吧,我出去偷酒吃,刚好碰到徐郎在查一桩命案,把酒楼的掌柜给拿下了,当时我心情不好还坏了你的事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