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荷不过是刚看他长得清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为何此人偏偏死脑筋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她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啊,谢谢青睐!”
“你是哪家的郎君?”他继续问道。
“……那你是谁啊?”
“我是扶南六皇子。”
白京荷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拐了三个调的“噢”。书中的六皇子范寻前期并没有出现,老老实实在京城当个扶南国的质子。但是南玉郡主屡屡劝说皇帝向扶南开战,所以六皇子更是过得如履薄冰,后在李翊之的帮助下回了国。
还记得六皇子比徐俨初小……七岁?
☆、反派被坑了
果真是个小孩子!
“见过六皇子。”白京荷朝他行礼。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嘛,白京荷并不想惹更多的麻烦。
“王妃不必多礼。”
“哎?”白京荷支支吾吾说道:“草民已有……家室,六皇子不必在乎这么多礼节。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举手之劳!”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母后跟我说莺莺燕燕的地方,有家室的人是不能进的!你在诓我!”他皱着眉头说道。
“中原和贵国有些差别的,六皇子就不要计较了。”白京荷有种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中的感觉。
又一阵整齐划一的下楼步伐声响起,白京荷赶紧躲在敞开的门后面偷偷看。
站在中央握着剑柄的首领穿着深紫色常服,背脊挺直。
右后方站着的一个副首领抱拳朝他说道:“大人……并没有找到。”
首领又冲着这噤若寒蝉的所有人,说道:“包庇罪与原罪同处,可想好了?”
白京荷透过走廊的栏杆的缝隙看着那个首领的头顶,虽然听不太清但是把所有咬重的字听得清楚了,闻言心里咯噔一想,暗叫“惨了”。
那位首领继续说道:“所有的出口都封锁了,你们不想交人那我们便耗着。六皇子,可听到了?”
最后那一句似乎在冲上面喊的。
白京荷这才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掩面而泣:“怎么是徐俨初啊!”
结果一抬头便看到六皇子范寻正准备出门去,白京荷赶紧拉住他往里走,吼道:“你作甚!”
“我……我不想拖累你。”范寻盯着白京荷的眼睛,似乎都快哭出来了。
这么快就建立革命友谊了?
白京荷说道:“你别急,我想想办法。”她眉头紧锁,随后问道:“你穿成那样干什么去了?行刺谁了?”
“南玉郡主……”范寻老实交代。
白京荷想直接把这十几岁的孩子给扔出去撂挑子跑路,爱咋地咋地。但是于心不忍只好倚门坐在地上。
范寻看她面露绝望之色,忙狠声说道:“她总挑唆皇帝攻打我的国家,伤害我的子民!”
白京荷拍拍他的肩头,似乎在安抚他,说道:“我知道,你让我想会办法。”
她自觉没资格去评论两国之间的邦交和龃龉,古代以国土的扩张来标榜一世英名,没办法以对错衡量。但是眼前单纯的范寻和书中范寻的形象重叠在一块,让自己没办法见死不救。
若是现在交出去了,那完全有理由去攻打扶南国;若是帮助他逃过一劫,那没法以徐俨初的一面之词来断定行刺南玉郡主的就是范寻。
白京荷当下决定不能交出范寻。
清砂可能出去打探了便被责令不许再动了。白京荷突然看到了清砂带来的那一套上妆工具,心中一亮。
她问范寻:“性命和尊严哪个重要?”
范寻不假思索:“尊严。”
白京荷:“……”
她没放弃,继续问道:“你们扶南国的安危和你的尊严哪个重要?”
依旧不假思索:“我们扶南国的安危。”
她点点头:“你要是被抓住了,皇帝就有理由去攻打你们扶南国了。这个你能想到吧?”
范寻也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所以,你要把你打扮成女子,带你出这个杏花楼。你可同意?”
白京荷看他拧了拧眉头,刚想继续劝说,但是却看他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得到他的首肯,白京荷赶紧从衣柜中翻出来了两件看着还算正常的舞女装。自己换上一套顺便放下了自己的长发,再递给他一套。
白京荷看他带着一脸的委屈表情慢腾腾地穿上便觉得心疼。
范寻还未长开,身高比白京荷略高一点,这衣服穿着刚好合身。
白京荷又赶紧给他画了一个秋韵绕的妆容,再梳上流云髻。看着自己的杰作,她表示十分满意,赞赏地点了点头。
“笑一个!”白京荷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说道。
看他挤不出一丝笑容,她便好言相劝:“王妃在你身边你都不笑呀?”
范寻这才挤出了一点笑容。
“待会,你装作我的小婢女跟在我身后,只笑别说话,听到没?”白京荷随后严肃地说道:“这么小别逞能,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便不要贸然行事毁大局,你是皇子,是扶南国的小君主,切记因小失大。可明白?”
范寻跟捣蒜一般点头。
这个楼因为徐俨初的淫威而乖巧地跟家猫一般。
徐俨初这会儿直接坐在了桌边,拿着副首领递过来的正冒着热气的茶水。
杏花楼的妈妈正站在一边似乎很焦急,而妙和却像是得到了特权一样坐在徐俨初旁边陪着他,心情看起来似乎很愉悦。
白京荷走到走廊上往下望,却被站在楼梯口的士兵呵斥道:“不许动!”甚至还提着剑走过来。
“夫君!”白京荷往下望,冲着徐俨初喊道。
士兵突然愣住了。
跟在白京荷身后的范寻也愣住了。
白京荷转头给范寻使了个眼色便往下走去,结果被士兵拦住了:“滚回去!”
一楼所有人皆抬头看向声源处。
徐俨初刚冷到冰天雪地的神情一下子黑下来,冲那个士兵吼道:“让她滚下来!”
京城都知道徐俨初的夫人白京荷乃是温和贤良之人,断没有出现在杏花楼之理。
士兵虽疑惑但还是马上让开,还行了个礼:“见过夫人,属下失礼了!”
“无妨无妨,恪尽职守嘛……”白京荷朝他摆摆手,往下走去。
她下楼时步伐欢快,踩在楼梯上“吱呀吱呀”地响。范寻紧跟其后。
“你来这儿作甚?”徐俨初没起身,瞪了她一眼吼道。
白京荷看到妙和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回道:“来找一个朋友,没曾想遇着了夫君,真是缘分啊!妙和啊,我怎么到你这儿玩一下就让夫君觉着我犯了大错呢?”
妙和听出了她口中的嘲讽,气冲冲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徐俨初越过白京荷看了看身后的范寻,问道:“这是谁?”
“浣纱一人服侍不过来,京荷便又找了个小婢女,怎么样?看着和浣纱一样水灵吧?”
“哼!你倒是过得滋润!”徐俨初拉着她往出走。
范寻皱着眉头看着徐俨初捏着白京荷胳膊的手,心不在焉加上穿着轻薄纱制的长裙,差点摔倒在地。
杏花楼的所有人看着徐俨初的家事,开始议论纷纷。就连围在四周的士兵都相互看着,想看出个什么八卦来。
徐俨初把她拉到杏花楼外,严声问道:“来这儿做什么?”
“夫君来这儿做什么啊?”她问道,又怕范寻忍不住捅出什么事来,再朝范寻挥挥手:“你去那边等会我。”
“公事。”徐俨初闷声说道。
“夫君幸苦了,这么晚还在办差。”她看了一眼两旁似低头非低头的士兵,准备伸手碰触一下徐俨初的脸颊,想设立出一个疼爱自家夫君的形象。
但是不解风情的徐俨初立马躲开,抓住她腾在半空中的手,小声说道:“少给我假惺惺。”
“啊……夫君眼力一向很好,京荷忘记梨花那件事啦!对了,那颗梨树上刻了一个符号,时夫君刻的么?”
徐俨初捏紧了她的手,眯着眼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看不太明白。”白京荷挣脱出来,蹙眉抱怨道:“动不动就弄疼我,真是不解风情!”
“别让我在这种地方看见你。”
白京荷见状感觉自己也套不出什么情况来,只好说道:“夫君正经的样子真俊啊,你继续你继续,我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