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刚一下山,就碰上了韦一笑、周颠二人。周颠向来轻嘴薄舌,见了一众素服的华山弟子,便大笑他们是“晦山派”,来了寿辰,却穿丧服,比他周颠还不知礼数,定是教武当派打出来的。
众弟子本就义愤填膺,心中纷纷怀疑殷逸舟之死乃是杨逍所为,又见明教另一人毫无缘由,出言讽刺,一时间更是雪上加霜。
华山派弟子向来深得鲜于通真传,巧言善讽,武林中难出其右,三四个华山弟子,你一句我一言,没两句,就把周颠骂的急了眼。
杨逍教纪晓芙留在屋内,自己独自来了山前。他赶来时,一个华山派弟子正被周颠在脸上狠狠拍了一掌。那弟子慢慢张口,竟吐出了三颗被震掉的牙齿。周颠双臂一挥,那弟子就被推了出去。
韦一笑在一旁抱着手臂瞧着热闹,甚是愉悦。眼瞧着另一个弟子脸上就要再挨一下,杨逍掠身而来,接下了周颠这掌。
韦一笑,周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杨逍倒不是顾及华山派的几颗牙齿,只是昨日范遥才走,今日又来了这两人,心中更是不安,只觉得此事不是杀人嫁祸这么简单。
杨逍侧身而立,站在两方人群中央。先是横眉瞪了华山派一眼,才低声问了韦一笑一句:“你们怎么来了!”
韦一笑一愣:“不是你教我们来的么!”说罢,抽出明教常见的传令信纸,正是杨逍字迹。
“华山派意于明教不利,命蝠王,周颠速速来援。”
字迹虽是杨逍的字迹,却盖了一个“明教教主”的章子。
杨逍虽受命代理教主,却常以左使自居,以示敬重张无忌之意。章子,自然也是一向盖左使的。这信,当然也不是他写的。
周颠与杨逍素有嫌隙,见了那教主印儿,心中早骂起了杨逍拿个jī毛当令剑,驳道:“你专门盖了个教主的大印,我们哪敢耽误,立时就来了!现下装模做样甚么?”
杨逍心中只觉有人行调虎离山之计,便想将昨日情形告之二人,奈何范遥昨日也在之事,却是不能当着华山派的面讲的。他急忙拉住二人,欲向别处走去。
华山派立时围了上来,口中骂骂咧咧,“你魔教昨日杀我弟子,今日又当众rǔ我华山派众人,现在转身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华山派放在眼里!”
杨逍冷笑一声,也不作答,言下之意,即是你们倒也得拦的住我们?
武当诸侠,听了动静,也都纷纷下了山来。
周颠立时骂了起来:“你们华山派的死了人,栽赃起我明教倒还真是手到擒来,难不成昨日那个死了的也是中了甚么扇子里的蛊毒么?”
鲜于通之事乃是华山派耻rǔ,当年张无忌光明顶戳穿华山命案,闹得他们颜面扫地,此时周颠当着武当派再度提起,华山众人如何肯善罢甘休,拔了剑便向三人袭来。
杨逍长袖一挥,推倒四人,拉住韦一笑,周颠,便欲先往别处去。
一个华山派的立时发了个暗器,周颠被杨逍拽着,立时踢出一脚,杨逍却动作更快,一指弹飞了暗器。暗器上凝着莹莹绿光,明显淬了毒。
周颠一把推开杨逍,立时向那发暗器的弟子下了杀招。
杨逍却又化去了这一掌。
“杨逍,你今日是被甚么狗屁冲昏了头么?!”
周颠早就不满杨逍用了教主印调二人前来。又见杨逍拽着他,替他拦下暗器,更是觉得这老东西卖弄武功。更不用说他三番五次的拦着不叫碰华山派的弟子,此时便脱口骂了出来。
杨逍却一手拦住他,一手拦住四五个华山弟子,低声喝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调令不是我写的,你们先同我离开,从长计议!”
“你瞎么?老子屁股方才差点让华山派的毒镖扎了,识相点,快些给我让开!”
“周兄!不得鲁莽!”杨逍更是急道。
韦一笑也劝了起来,周颠却是不理,出手更狠。
杨逍喝道:“快罢手!我们只怕是中计了!”
“你说中计便是中计,那信上教主的大印从哪来的?怕是你自己中了计,把我们牵扯进来了罢!”
“我平日盖的只有自己的印,你们何时见过我用过教主印!”
周颠当着华山被杨逍训斥,只想在口角上占些便宜,便确实越说越过分,“放你娘的臭狗屁,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想当教主也不是一两天了!”
韦一笑喝道:“周颠兄弟,休要胡言!”
杨逍也恼道:“你是忘了当年成昆的事么!有过一遭了还不知学的聪明些么!”
周颠yīn阳怪气的骂道:“我哪有你狗日的生得聪明,这么聪明不还是同我们一样没识破了成昆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