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心中一惊,脸上yīn了下来。他反应甚快,立时找到了这故事中缺失的环节,讥笑道:“我都说了,我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是把该讲的都讲清楚,光撇清自己作甚,你们为何最开始要嫁祸韩家?最后又去给韩千叶龙王下毒的?”
李弟子神色闪烁,答道:“殷师弟……殷师弟早年行走江湖时,得罪了韩千叶父亲,这才……这才……我知道要杀殷师弟跟我的是你们明教的紫衫龙王,我看到那画的时候就知道了,定是她给你们留了线,好叫你们去打听的……”
范遥瞧着他模样,便知他依旧有所隐瞒。
他这几日派弟子四处探寻,昆仑山,武当山附近,见不到半点龙王或者其手下的影子,心中早就释去了七分对龙王的怀疑,冷冷道:“呵……紫衫龙王若是动手杀你们,何必要用毒?”
李弟子听罢这话,双唇剧烈抖了起来:“难道……难道不是龙王……难道是……自己人!?……”
话音刚落,几个华山弟子破门而入,与范遥动起手来。树林中众人见情势不妙,皆是纵身掠来。武当居中调停,明教众人虽然武功高qiáng,但因事情尚且不明,自是手下留情,华山派却气急败坏,下手狠辣。
“我就知道这个姓李的跟那个姓殷的是一丘之貉!勾结魔教,破坏我教大计!这下可算人赃俱获了!”
李弟子更是情绪激动,痛哭流涕:“自鲜于通师兄死后,我二人谨小慎微,何时开罪过你们!你们这几日见我没了靠山,多日来对我拳打脚踢,我又何曾有半分反抗!殷师弟不过就是在嵩山时反驳了五岳并派的想法,你们就下了这般狠手,非要赶尽杀绝吗!同门相残乃是大忌,你们还嫁祸明教,真是比鲜于通还要不知廉耻!”
☆、何处是平道
众人jiāo上了手,打到了大院儿里。李弟子与众华山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攀咬着,终于把故事拼凑了出来。
原来,华山鲜于通一方能在派系内形成如此势力,自然是少不了江湖外部力量的扶植。韩千叶父亲当年,就是掺合进了华山派内的派系争斗,与鲜于通一系互赢互利,提供便利。
要想斩断鲜于通的力量,尤其是在他登座掌门后,单单只靠揭发他的始乱终弃、与魔教妖女纠缠不清定是不足,其根本,还是要斩断他盘宗错结的江湖力量。
因此,殷逸舟先是戕害胡青鸟,再挑唆王难姑毒害韩千叶,借力打力,将对方的一个爪牙就此折断。
可计策未完,鲜于通便死在了昆仑派手下,死在了光明顶。
鲜于通死后,派系斗争却仍未停止。虽然鲜于通继承人顺利接管,但殷逸舟上位之心不死,便多次千方百计的破坏对立方的各项计划。
五岳剑派此时首现雏形,华山派一枝独秀,自然成了领袖。华山派多次建议五派合并,以图大业,但每派人众都各有心思,难以捉摸。
半月前,嵩山的会议,便是商讨此事。殷逸舟却提前联系了余下四岳中不愿合并的众人,闹得会议不欢而散。
李弟子便认为华山派众人因着这件事,害死了殷逸舟,并嫁祸给明教的紫衫龙王,如今也是要对他杀人灭口。
华山派弟子倒是一口承认了自己早就了解嵩山大乱的内情,却矢口否认他们杀了殷逸舟,更是觉得灭口李弟子乃是无稽之谈。他们此时只想抓住姓李的门规处置,可李弟子却躲在一众明教人的背后,不肯出来。
明教自然也是不愿放了姓李的出去,此人如今乃是重要人证,但华山派众人却将明教这番行为视为殷逸舟、李弟子勾结明教、破坏华山大计的铁证。
一时间,院子里打斗不止,争吵不休。
华山派屡出毒招,试图抓回李姓弟子,终于周颠被第一个惹怒。他一掌挥出,再次打伤了华山派的人。
杨逍自然是隐忍至极,出手阻拦,可因着上次类似事件,二人已然生了嫌隙,此时只会是越拦越糟。
周颠勃然大怒,一个变招,又与杨逍动起了手。
“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如今做了教主,就这般任由华山派的骑在头上拉屎么?”
“还记得成昆与金毛狮王之事吗!”
杨逍一声大喝,试图点醒明教众人。
周颠一愣,心中明白杨逍暗示,可众目睽睽,如何教他当众低头。他心知自己在招式上占不到杨逍便宜,啐了一口,便又要拂袖而去。
范遥正要拦住他,杨逍却也好像恼了,冷冷道:“你就让他去!”
……
没了周颠捣乱,杨逍示意众人不要再纠缠,带着李姓弟子,终于冲出了华山派包围,去了明教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