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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窥全豹
韦一笑正色道:“我跟了华山派一路,只瞧着两个事奇怪。一是那个姓李的在华山派这几日甚是不受待见,众人对他各种拳打脚踢,冷嘲热讽,他却毫不反击。每日用膳饮水,他也不与众人一起,都在自己屋内用,用前还拿银筷试了毒才好。此外,华山派这些天与其他几个小门派来往过于密切。”
这些小门派,自是日后五岳中的四个:嵩山、衡山、恒山、泰山。
众人又是一愣。
殷逸舟,死前恰好去过嵩山。之前,也没有见到众人欺rǔ李姓弟子。
杨逍也将那日李姓弟子在客栈中阻止殷逸舟恶言相向之事,与李弟子听到龙王下毒后的惊恐反应告诉了众人。
范遥立时接口道,“我觉得他这般行为,与殷逸舟之死定脱不了gān系,不像凶手,倒像是怕黛绮丝怕的紧。”
杨逍见众人沉思,笑道:“我倒是有个计策,可以试上一试。其实说穿了也不算什么,咱们不妨假意在他饭菜中下毒,然后再由咱们出面,相救并恐吓于他。咱们正好乘机探清其中曲折。”
范遥想了一想,觉得杨逍计策虽然简易,倒也没有破绽,立时请缨道:“我去罢!这事如何做我最是熟悉。”
众人知他指万安寺一事,皆是哈哈大笑。杨逍补了一句:“你去寻个银筷探不出来,砸到地上才能看出来的毒……”
大厅中人还未反应过来,范遥确是心有灵犀,早就应了一声,闪身出去了。
……
韦一笑带了路,来到了一处隐秘小院。原来,华山派除了在武当留人料理后事,排查凶手,还有这么一队人隐在此处。
众人皆藏身在周围树林,范遥瞅准时机,窜了进去,隐在了李弟子屋内。
果然正如韦一笑所述,半晌后,李弟子一人带着饭菜进了屋子,取出银筷,仔仔细细的验起了毒。
他的眼角乌青,似是被人打了一拳。
李弟子查验罢,长舒一口气,刚要动筷子,范遥大喊一声,“饭菜有毒!”,便从梁上纵身跃下,打翻了他手中碗盘。
范遥出手迅疾,在砸出碗筷的同时,将手中的毒药掺入饭内。饭菜落地,立时将地板染黑,发出呲呲声响。
李弟子顿时被吓得魂不守舍,又认出了范遥,噗通跪了下来。
“有人……有人要杀我……”
范遥扬了扬眉,心中大喜,决定将气氛摆足,便gān脆双臂盘在胸前,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此人现在极度惊恐,重压之下,自言自语,句句怕是都有玄机。
李弟子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却再不出一言。
范遥见状,gān脆唬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弟子身体一软,瞪大双眼,“已经……已经知道了?……”
范遥摆出一副修罗面孔,“嗯,已经全知道了。可我大哥说,你不一样啊,你曾出言维护过他,他不信别人的话,就想听你解释解释。”
那弟子心中防线立时教范遥击溃,大口喘了气,脸色苍白,“你们得救……救我……”
“我……我也是被bī的啊!……你也知道……在这种大门大派中讨生活真是太难了!……”
范遥立时假模假样,同情的叹了口气,“嗯,自然,你也不容易。”
那弟子一听范遥这么说,仿佛找到了知己,泪眼涟涟,“你们也知道,我华山派内斗由来已久,我们这种底下的弟子,想要往上爬,只能靠站队选边,押对了宝,便是一步登天。那时两位师兄继承有望,我与殷师弟又刚进华山派,都是白垣师兄一方的,另一方自是以鲜于通为首。谁知道……没过多久……白垣师兄竟被害死了……”
“我们哪里知道鲜于通师兄便是凶手,只道白师兄是被魔教……啊……你们明教所害。我们自己站错了边儿,丢了前程,自认倒霉。可殷师弟非说此事没有这么简单,私下多次与我提起说白垣师兄死前,曾向他提及鲜于通与医女胡青羊有些蛛丝马迹,教我同他一齐策划策划,揭穿鲜于通旧事,好拉他下马……都是生活所迫啊……范右使,你可得救救我……”
范遥咳嗽了一声,故意虚张声势,含糊其辞道:“救你可以,可你也得说说你值不值当。你们华山派先是害了我明教神医胡青牛的妹子,又……啊?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怪我那殷师弟心思歹毒,为了拉鲜于通下台,才想出了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主意来。哎……胡青鸟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叫我那殷师弟故意泼瞎了眼睛,再嫁祸韩家,假意照顾她,好趁机询问胡青羊鲜于通旧事,一石二鸟……这都是他的主意……!我可是……我可是什么都没gān啊!……可谁曾想,计策未成,鲜于通却提前死在了光明顶,他人虽死,但势力却大,他那一方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继续接手了华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