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邪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忘了很多事情,记忆的画面开始有些模糊不清,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己死的那一天。
这种感觉说不上奇怪,但重邪觉得他只要记住是白珩杀了他便好,其余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没了就没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想通之后,重邪便站起身来,破除幻境的第一步,自然是找到幻境的中心,也就是,这幻境到底根据谁心中所想幻化而成的。
倘若真的不是白珩和自己的,那一定会有一个更关键的人,而且这个人的幻境中,还有着白珩与自己的存在,不然那些村民不可能会认识自己。
而那个关键人或许没有出现,或许……已经出现过了,重邪皱着眉头看向白珩,直截了当地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小情人?!”
“咳!”白珩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而后跟看智障似的看向重邪,十分不明白重邪怎么会这么想,“她是我……”
白珩顿了一下,三下五下地将剩下的兔肉吃完,然后站了起来,“是生我的女人。”
重邪疑惑地看向白珩,他从来没听过白珩提起她母妃的事情,成年后与白珩的相遇,他的父君和母妃早已仙逝。
如今突然冒了出来,难不成白珩的母妃一直没有死?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这个问题还没等重邪问出口,白珩就沉声说道,“我很确定,她早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珩和御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天后是御泽的娘
每天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写出什么bug来_(:D)∠)_
先前有个小剧场忘记写了,补上
【小剧场——白双标】
太吾山掌门:身为太吾山弟子你不能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白珩:请赶我下山
掌门:…………
重邪:白珩,不能这样
白珩:好,听你的
掌门:???????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如果幻境的中心真是白珩的母妃,那么一个死了的人,却以她为中心产生了一个幻境,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如果……”重邪轻笑,转身从山上眺望着山下的村庄,缓慢开口道,“如果这是一个梦境,编造给她的,最完美的梦境呢?”
幻境于活人而言,醒了便是脱离幻想回到现实世界。但梦境于死人而言,醒了便是彻底长眠,从此陷于无尽黑暗,再也感受不到世界万象百态。
重邪心想,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选择。
梦境不破,便拿不到无心花,救不了自己。梦境破了,便是毁了他娘亲残存于世的最后一点美好。
重邪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珩,试图要从后者的脸上找出一点为难的神色,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很gān脆地放弃了观察,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白珩淡淡地看了重邪一眼,示意他跟上自己,“梦境一场,再怎么美好也是假的。”
“呵。”重邪冷笑一声,双手抱臂跟了上去,心想也只有白珩这般冷酷无情的人,才能如此之快地做出选择,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的我,只是梦境一场,是他人为了安慰你而编织的一场梦境,其实真正的重邪,已经死在了你的剑下,永远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重邪说起这话时,满是无所谓,就算现在白珩为了让自己恢复而寻找三株灵药,都是他所求的一点心安。
毕竟做过的错事,就像流沙一样不可挽回。
白珩听完之后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重邪,淡淡道,“那我,甘愿沉沦,永不清醒。”
白珩说的这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重邪的心口,沉重得几乎要让人踹不过气来,某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而后又迅速地被一片黑暗所吞噬。重邪红着眼掐住白珩的脖子,表情近乎狰狞,“你当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重……重邪。”白珩被掐着脖子,艰难地喊出重邪的名字。
重邪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看着白珩有些窒息的脸,觉得这人于自己而言,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一时半会还生出了一个疑惑,“他是谁?”
然而没一会,疑惑又得到了解答,他是白珩,九重天的白珩帝君,用断魂砍了自己四十九刀的仇人,让自己的魂魄七零八落飘散在人间各处的仇人。
但……我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的魂魄为什么又重新聚集起来了?
为什么……
重邪猛地松开手,而后一拳砸在身边的树gān上,硬生生地砸断了一棵树,脸上露出了痛苦至极的神色,“我应该杀了你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