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动活动久坐的筋骨:“你家里人应该会很骄傲有你这个回回考第一的孩子。”
苏郁枚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我是你家人,也会觉得很骄傲。”
被苏郁枚这个人夸,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总是一本正经的,夸人也一本正经。何况骄傲这个两字用在我身上挺讽刺的,如果苏郁枚知道我背后做过的事,可能就说不出这两个字了。
下午开家长会,陆陆续续有家长来了学校。我往教室外走,没注意撞到了一个家长。
那个人愣了愣,然后像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道:“你……?”
我站定,看清了面前这人的脸,这一看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夜店常客吴哥是我同学的家长。
身后传来苏郁枚的声音:“舅舅。”
我笑不大出来了,尴尬得难受,难怪总觉得吴哥有些眼熟呵。
“抱歉。”
我收起笑容,低头绕过吴哥往一旁走了。
未走远,便听见苏同学和她舅舅的对话。
“那个人是你同学?”
“你说魏熙吗,她是我同桌。”
“你以后别和她来往,我去和班主任说让你换个座位,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
“她是个坏女孩,你别和她学坏了。”
“舅舅……”
我没有勇气去看苏郁枚脸上的表情,失望,厌恶,或者别的什么?或者根本还是原来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我用手背擦gān眼泪,安慰自己:都是自作自受罢了,怪不得谁。不要哭,只是少了一个朋友而已。
这时,我收到一条信息,李姐发的。
“小魏,最近怎么很久没来店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回短信道:“这段时间在忙学习,没有太多时间。”
“那今天有空吗?应该放假了吧,我有些想你咯~”
我盯着那句“我有些想你”看了很久,然后回了两个字:“有空。”
奋不顾身这个词语放在年纪大一些的人身上会显得悲壮而可贵,放在少年人身上却有些傻气。可非要选一个词语去形容彼时我对李姐的感情,我也只找得出来这个词语。
她就像是我一塌糊涂的生命中的迷幻剂,溺水时的止痛药,令我狂烈,使我痴迷。
一进夜店包房,我抱住李卿濛,与她吻得不可开jiāo,她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唇齿灵活地回应着我的吻。我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想这样做,于是就做了。
分开后,李卿濛舔舔嘴唇,说道: “你想嫖我吗?你可能付不起这个价钱。”
见我沉默不语,李卿濛勾住我的领口,将我拉近,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 “你勾起的,还想跑吗?”
她的手牵着我的手,触碰到她身下的火热,魅惑的笑容将理智化为灰烬,散落成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我的身体逐渐跌落,跌落,被她的温柔钳制。
那年我尚不知道引诱为何物,身体中是一堆无用的激情,欲望更似原上的枯草,一把火就能烧得jīng光。
我在这堆熊熊的欲望火光中与李卿濛缠绵,她像一条光滑的蛇,灵巧地在我身下扭动,我进她退,我退她赶。即使离得如此之近,我也总觉得捉不住她。
她的玩弄之意稍退,才环住我的脖子,舔了舔我的睫毛,眼眸收敛,双颊绯红,娇嗔:“进去……”
我微微愣住,心脏被轻轻揉捏了一把似的,绽放出一朵花,娇艳动人,带着危险的红色。如果我还清醒,就该认得出这朵花的名字:罂粟。
但□□已经把我吞没,我沉沦其中,危险而不自知,或者说,明知毒性也甘之如饴。我笨拙地用着年轻的力气,渴望让她满足,也渴望听她娇喘的气息。
“我爱你,李卿濛。”
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秘密bào露了。
还好,这句告白得到的是一声并不放在心上的浅笑。不会难过的,我早就说过,我没有期待过。
……
直到离开夜店,我的理智才在雨中慢慢恢复。发觉自己又一次被欲望束缚,我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下手不重,并不痛。
一把黑色的伞挡住了落在我身上的雨点,我回过头,看见了最近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那个身影。
雨不大,苏郁枚的裤脚和鞋子却湿透了,显然是一直在雨里等着导致的。
我问她:“你等了多久了?”
苏郁枚摸摸鼻子,不在意地说:“刚好路过。”
我推开苏郁枚,静静站在雨中,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你舅舅都告诉你了,你不讨厌我吗?不觉得恶心吗?”
苏郁枚撑着伞,被我推开后也不恼,还是她那副标准的清冷的模样,像天上的白月光。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羡慕得有点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