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苏郁枚不仅奇怪,还很抖m,被我故意冷落了一天还能心情不错。
☆、第 2 章
期中结束难免要开家长会,我没有别的同学那样对家长会的到来感到战战兢兢,因为我父母从未参加过家长会。
即使知道他们不会去,我还是照旧履行通知的义务:“妈,下午有家长会。”
“家长会?你还想继续读书吗?!家里什么条件你又不是没看见,女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嫁个好人家就行,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鬼样子?!经常大晚上不回家……”
我怀疑我的母亲嘴上可能安了什么机关枪,说起话来能三天三夜不停不休,我两耳被骂得嗡嗡作响,只能敷衍道:“我说了我晚上在超市打工,会自己挣生活费。老师让我通知你有家长会,我通知到了,你不想去就算了。”
“你什么态度?!!魏熙!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母亲的怒吼随着关闭的房门消失在脑后,我头也不回地跑向学校,迫切地想要甩开这一切。
记忆中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会牵着我的手,给我买气球。
会为我织毛衣,好看到我愿意向每个同学炫耀。
会在夏天用蒲扇帮我赶走蚊虫。
会在我上学前准备好早餐。
……
我想我并不是一个童年缺爱的人,起码在我的父母沉迷赌博之前,我拥有的是一个幸福小孩所拥有的家庭。
当父母开始赌博,筹码越来越高,输多赢少的时间越来越多后,我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里的钱输得一gān二净,父亲酗酒逃避现实,母亲和我常常被发酒疯的父亲打得鼻青脸肿。可悲的是没有工作的母亲不愿离婚,渐渐性情大变,动辄歇斯底里,大喊大叫。
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父母亲这对贫贱夫妻没有可以再拿去做赌注的东西,就将毕生jīng力放在我那弟弟头上,盼望着儿子出人头地,让他们也跟着飞huáng腾达。
我清楚他们很快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其实我不恨父母,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千千万万底层百姓的缩影,胆小,自私,固执又懦弱。我性格中的某部分也遗传自他们,同样渺小又无能。
我一路跑到教室,正好早上七点,教室里面空空dàngdàng,只有苏郁枚一个人。我不禁暗忖,如果哪天苏郁枚功成名就,会不会在传记上写道:十七岁的苏郁枚永远是第一个到教室和最后一个到教室的人。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云云。
不过,这段时间来我和苏郁枚的同桌关系缓和了许多。
虽然苏郁枚总是摆着一副冷脸,让我有种“她是不是讨厌我”的错觉,但事实上我跟她说什么她都记得,我求她帮忙,她也会一丝不苟地帮我到底。
比如我求她帮我辅导文言文,她居然花了周末休息的时间给我整理了一整套的复习资料,笔记端正,重点明确,解题思路清晰,连我这个文言文白痴都能看懂。
再比如上个月我大姨妈痛得两眼一黑,在校医室待了小半天才缓过来。这个月我的大姨妈刚来,她就在我柜子里塞了盒止痛药,并一本正经地说:“痛经吃止痛药最管用,一个月也才吃一次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我能理解苏郁枚这种小女生的善良,就像看见街上一条流làng狗会忍不住心酸的那种善良。她小心翼翼地在帮我,又怕伤了我的自尊心,不然可能塞我柜子里的就不是止痛药而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了——有传言说苏郁枚家里经商,想必是不缺这点钱的。
总之我十分感谢她能把同情心藏得很深,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我从教室门口走到座位坐下,期间苏郁枚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或是跟我说一句话。习惯了她这种冷冰冰的性格之后,我觉得还不错,不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挤出笑容去和她打招呼。
上了快半天的课,苏郁枚破天荒从小卖部买了一块巧克力回来,最贵的那种,平时同学们都舍不得买的。她掰了一小块巧克力自己吃,剩下的则递给了我:“吃巧克力心情会好一些。”
我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很甜。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猜的。”
“哦……”
想想也对,苏郁枚这个人被动得要死,我不和她主动说话,她很难得跟我说句话,通常都是我说一句,她回一句。今天上午我都没找她讲话,所以我俩沉默了快半天了,是个人都能猜出来不对劲了。
我问她:“今天下午你爸妈会来吗?”
苏郁枚说:“我爸妈忙生意,没时间过来,我舅舅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