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江誉发自肺腑一句。
张局对这不太正经的语气些许讶异，“嗯？”
“哦……”江誉站直了身体，挠挠脖颈，岔开话头，“我是想问，能用枪吗。”
张局含糊道：“别问我，我可没答应啊，我要挂电话了。”
张局说挂电话就挂电话，当然，江誉也知道，用枪报备不是口头承诺可以解决的。
苏天审完走出，问江誉：“警花儿，张局什么指示。”
江誉信誓旦旦：“特批我们休假了。”
“扯吧你就，线索都断了。”
“你这不是心里有数嘛，还问。”江誉撇撇嘴。
苏天脱下外套，往肩后一扔，耷着脑袋，心酸道：“走吧，冲个澡换身衣服，这儿这么多渔村，搞顿海鲜吃去。”
江誉说好。
澡堂里，苏天率先洗完，给老婆回完信息后，在手机里找到一家评分比较高的餐厅，和还在里头冲澡的江誉说：“YouAreBestGift，就这吧？很多人推荐。”
隔了一会儿，江誉披着浴巾出来，取手机时，刚好收到林微风给他发来的一张照片。
构图里有海岸，也有海鲜。
她说：【停电之后出来吃海鲜了。】
江誉看到桌上的餐盘边沿，刻着“YouAreBestGift”几个单词。
恰好，苏天看到这家店有中文评论，截图告诉江誉说：“有中文评论，这到底是推荐还是不推荐？“
江誉看了看，这条评论里的配图和林微风发来的一样。
只不过文字是：【挺好吃的，也挺尴尬的，一起吃饭的人不是他。】
地摊海鲜馆的人熙熙攘攘，经久不衰的味道确实没让人失望，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像是一阵阵市侩交响乐。
杨修齐说：“林微风，孟璐，今天你们都在场，我应该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孟璐表情不屑：“为什么她的名字在前，对我的抱歉，不是真心诚意吧。”
而林微风直爽道：“收到了。”
本以为忙乎了一天，立定诉讼追索的心，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大脑。
没想到一场停电，把她拉到狗血三角恋的现场凌迟。
人生缓缓，总有答案。
躲了这么多年，总要面对了。
杨修齐看向林微风，说：“当年，《恋爱的犀牛》那张票，就是一心要给你的。但你要问我，为什么面对你的冷淡之后，会和孟璐改口说这张票是给她的，我无法辩解。”
杨修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即便是解释，语调也是很高的。
呈现出的是一种防御的状态。
孟璐不太给他面子，淡淡一句：“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却这么做了。”
林微风毫不羞涩地回应他的视线，说：“刚刚道歉的时候，确实应该把孟璐的名字放在前面。”
不知道杨修齐听进去没，自顾自道：“在和你之间的感情发展行径里，我有些跟不上。”
“你跟不上我？”林微风不可思议。
明明是他想要主导一切。
杨修齐就像是在陈述自己的主张一般，“嗯”了一声。
“感情发展行经……”林微风重述他的用词，呵笑一下，好脾气突然就么了，“首先，你不要到现在还没清醒，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发展’，这个词，让我恶心。其次，你跟不上的，是我那时没想好要不要和你在一起这件事，不需要用‘行径’这种含糊的学术词汇来代替事实。”
谁知，杨修齐直直白白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崇拜我一点，仅此而已。”
“……”
林微风心觉慕强心理这个词，在此刻都要变成贬义词了。
孟璐没说话，但也无由地皱紧眉头。
林微风又灌了点柠檬水。
她很认真地对杨修齐说：“你知道吗，你这个人，很多时候都活在自我的尊荣里，意识不到自己的大脑也会欠根经。”
邢舟胳膊肘捣了捣她，非常小声道：“太狠了太狠了，控制一下酒劲。”
林微风却说：“要解释，就应该解释清楚。”
海浪慢悠悠地扫过海滩。
奔跑的孩童看不出地上影子在吵架，阵阵笑声格格不入地传来。
林微风顿了顿，她不喜欢“感情发展行径”这么模糊的词汇，于是坚定地说：“杨修齐，我没有喜欢过你。”
灿烂辉煌的灯光闪耀，桌上的海葡萄生蚝、甘蔗虾在几人的间接性沉默里，失去了最佳风味。
过了一会儿，杨修齐问：“你看过的电影，会继续看。穿过的礼服，也不带换的。过去的人，在未来，还能有机会吗。”
林微风缓了缓语气，说：“从宪法日拖到今天，就为了一个‘没有’的答案吗。”
杨修齐低下头，似乎连发梢都开始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