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便有草动。
林微风不知道的是,海岸线的另一边,江誉正在执勤。
新里城海水之水,也是“水公司”的水。水公司,是地方赌场放水公司的简称。一些赌客,贪大好胜,血本无归又急于翻盘,便会从水公司借到水钱。
鸢工集团资产管理分支,一部分大收入就来自于在赌场放高利贷,吃水钱。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打手撑场面。
而苗峥所在的苗氏集团,正负责打手之责。
苗峥心腹之一,阿窗,就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阿窗不是个人,只是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在新里城无人不知。
路上遇到麻烦,警卫队的不行,公务人员不够,只要说是阿窗的人,对方立刻敬让三分,甚至会受到拥戴。
然而,纵使是阿窗的人,也不能损害鸢工集团自身的利益。
星罗棋布的大小酒厂,一个叫昌哥的人明晃晃地制造假酒、贩卖假酒,借着阿窗的名头,十分猖獗。
江誉和苏天负责的百衲衣走私案,也侦查到了这个昌哥身上。
他所经营的酒厂,是苗氏集团走私文物的重要根据地之一。苗峥背后的各种力量,从百花行动中的团结一致,到现在,为争夺假酒市场和文物资源而互相倾轧,分崩离析。
南墩警方很感谢江誉与苏天的协助,特准他们在当地警卫处审问昌哥。
昏黄的审讯室里,苏天在南墩当地警察的协助下审问。
室外,江誉正在和张局汇报。
“新里城的古墓,让政府开始重视本地的旅游资源,打假力度不断加强,昌哥超额利润是当下假酒大战必须要攻克的一个目标。可惜昌哥已经放弃我国国籍,暂无法带回国内审问。”
张局:“昌哥承认经手百衲衣走私了吗。”
江誉:“昌哥承认自己知情,毕竟要提供场地,但不承认自己经手。他给了我们一个名字,叫王鲁,可惜的是,王鲁死了。”
“死了?”
“嗯,南墩警方档案里显示,一个月前,他因为提价收购葡萄籽,危及了当地葡萄帮利益,被人用火药枪打死了。”
“鸢工集团干的?”
“不知道,”江誉顿了一下,“我直觉是苗氏集团的下作,因为警方没有收到葡萄籽受损的报案。”
张局抽了一口烟,说:“你说说,以你的想法,苗氏集团为什么要把走私的百衲衣放在新里城的古墓里。”
江誉定定地吐出两个字:“稀土。”
张局没有说话。
江誉继续:“鸢工经济势力强大,武装却逊色苗氏集团一筹。北埔国和南墩国爆发了一场小型武装冲突,因为在古墓外的百里内,近南墩和北埔的交界处,发现了稀土资源。这件事情没有大肆宣传,结局就是,南墩悄然的胜利,离不开苗氏集团装备和死侍的支持,苗峥也因此有了话语权。我猜想,在苗峥的蓝图里,百衲衣等众多文物的出现,意味着新里城的历史可以往前挪移,文化价值陡然上升。这样,稀土之战真要打响的话,国际社会会倾向于支持这片土地,而苗氏集团就能从中获利无数。”
“不是自己的文物也有这样的作用?”
“文物在古时候就是文明交流的证据,我国历史悠久,所到之处赠与文物或能证明当时的新里城就已经是南墩的领土。并且,这种文物,越早越好,否则也不会出现帛书这样的文物。”
张局对自己的手下很欣慰,他笑了一下,皮鞋下的烟头在摩挲里熄灭,他说:“你现在已经精通文物了。”
江誉低下头,谦逊道:“形势所迫。”
“形势的原因?”张局意有所指。
江誉笑笑。
第37章 交织的繁花|疑似出轨
张局问:“你母校警察节的相亲,组织报了你的名字,你去吗。”
“应该去不了,”江誉立刻否决,随后找了个理由,“答应了别人做伴郎,得准备准备。”
“谁结婚?”
“宋泽。”
张局笑出一声:“都是同学,你看看人家。”
江誉红了红耳朵,说:“张局还是问我案子吧。”
“不问了,百衲衣线索断了,等下一条吧。”
“收到。”
张局布置任务道:“接下来的两天,着重办两件事,一是兰西海关之前发现的古钱币盗掘团伙轨迹定位在南墩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和苗氏有关,调查一下。”
“已经有所耳闻,我和苏天正在走动。”
“第二件事,京江博物馆正在南墩勘察文物,这趟行程是对外保密的,我没有和他们说京江派了警察在场,但你们要注意暗中保护一下他们。都是学者,和文化人,新里城暗流涌动的,遇到危险,你们得及时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