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瓷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小周拿走其中两张,打算和季瓷一起,不耽误人家夫妻二人世界。
季瓷很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去玩了,虽然也无所事事过,但心总是悬着的。
这段时间在宠物店,她的经济稳定了下来,精神也稳定了下来,也愿意花时间单纯用在“玩”上面。
只是当她迎着新年的彩灯,走过热热闹闹的街道,看见擦肩而过的一张张笑脸时,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像是回到了以往的春节,她穿着一身新做的棉衣,大红色的,带着毛茸茸的领子,姥姥拉着她的手去看花灯,那是为数不多姥姥愿意带着她玩的时候,季瓷都特别开心。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她和小周在园区里逛了一圈,头都要晕了,小周去看吹糖人,看完她也要排队吹一个。
手艺活的摊子面前总是挤着很多人,季瓷嫌挤,不想过去,举着个糖葫芦慢吞吞地站在边上,边等边吃。
她今天为了应景,上身穿了件白色暗纹的对襟衬衫,下面搭着深蓝色的马面裙,头发绾了一半在脑后,比较日常的穿搭,素净的颜色衬得她皮肤雪白。
期间有一位男性上前搭讪,季瓷尴尬地摆摆手,也不等小周了,赶紧逃离是非之地。
她给小周发了条信息,自己出了商业街,找了一处灯光较暗的湖水边坐下,糖葫芦吃了一半,剩下的裹在纸袋里,季瓷低头去拆。
“你倒是会找地方。”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句,吓得季瓷一个激灵,她猛地转身,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声线来自于谁,又放松下来。
“吓我一跳。”她转回去。
“找你半天,”靳森抬脚跨过石凳,坐在季瓷身边,“那边有灯展你不去看,躲这儿吃糖?”
他的黑色皮衣外套了件工作人员的橘色小马甲,脖子上系着围巾,是季瓷送给他的那一条。
年后几天靳森一直都戴着,暖和。
“人太多了,”季瓷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垂了下去,手指剥开纸袋,把下半截糖葫芦拿出来,“挤来挤去的……”
她喜欢吃糖,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喝药,喝完之后姥姥就会给她含一团麦芽糖。
那时候的糖软,温温热热,像更浓一点的蜂蜜,甜味从入口那一刻开始就散在整个口腔,黏糊糊的,能把什么苦味都盖住。
思绪飘散,随着湖面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彩光,小船一般轻轻晃荡,季瓷的视线落在一处,记忆被拉扯得很远,等回过神来发觉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靳森一直坐在她的身边。
“你……”季瓷捏着竹签,小声地问,“怎么不说话?”
“看你在想事情,”靳森把一条腿伸展开,往后拄着手臂,“我陪你坐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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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举报你上班摸鱼!
第8章
说是坐坐就真坐坐,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季瓷视线平齐的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到了时间,不远处的天空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啊,”她抬了眼,“烟花。”
靳森“嗯”了一声,上身微微后仰。
视线偏上一点,能看见季瓷的侧脸。
黑色的长发散着,她今天没戴围巾,露出尖尖的下巴。
太瘦了,一个蹲起都会晕。
“你不用去上班吗?”季瓷突然反应过来。
她觉得靳老板有点儿太听许姐话了,年前拜托的事,许姐都回来了,还照顾呢?
靳森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下班了。”
季瓷想了想,又问:“就在这坐着?不无聊吗?”
“你呢?”
季瓷低头踢了下自己的裙摆,若有所思:“以前可能会无聊吧。”
她从小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主,什么都想摸摸碰碰,多动症似的,精力特别旺盛。
那时候不懂事,也没那么多烦恼,姥姥对她虽然严格,但也不过分束缚孩子天性,成年前的季瓷还是挺无忧无虑的。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靳森问。
季瓷没有回答。
沉默的间隙,身后突然传来不小的躁动,闹闹嚷嚷的,不少游客在往一处聚集。
季瓷扭头去看:“怎么了?”
“不知道,”靳老板先一步起身,“我去看看。”
季瓷跟过去几步,听见游客们说着些“人不行了”“突然一下”“吓死人了”之类的话,她的耳边警铃大作,连忙拎上裙摆快步追上去。
走得近了,听见有人哭喊着救命。
靳森一手拨开人群,另一只手拨下景区的急救电话。
信号不好,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他报出了方位,正准备查看躺在地的伤者,身边有人先一步蹲下来,白色的的灯笼袖映入眼帘,季瓷已经俯下身,将两指按在对方的侧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