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闪过,他一把攥住了她纤细滑腻的手腕。
“王爷!不可!放开婢妾!”苏宝林的声音带着哭腔,奋力地挣扎。
可她越是惶恐推拒,那柔弱无骨的反抗,反而更激起了周璲骨子里的暴虐与占有欲。
“有何不可?此处月色正好,又无人打扰,宝林既倾慕于本王,怎能不抓住此天赐良机?”周璲低笑一声,满心焦渴如火,哪里还管什么君臣礼法、宫规森严。他手臂用力,不由分说地将苏宝林打横抱起,几步便闪入假山深处一个隐蔽的石洞中。
出宫建府前,他也曾在此处幸过先太后宫里的宫女,可惜皇祖母觉得那宫女太狐媚,不肯把她赐给他,反倒将人杖毙了。哪怕是疼爱他的皇祖母,也不能全然由着他的性子,可见,只有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才能获得一切。
眼前的女子,方才还在陛下面前柔情款款,此刻便被他抵在幽暗潮湿的假山山洞之中,恍惚之间,周璲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拿到了那个位置。而今,他不过是于假山之中,与自己的后妃寻些野趣罢了。
*
与此同时,皇后宫中亦是灯火通明,席面精致华美,却远不如前殿男宾那边热闹喧嚣。
老王妃坐在皇后下首不远处,席间却总是不自觉地关注着坐在后头的青娆。
后宫家宴以品级落座,今日的宴席匆忙,来的几乎都是各家的正妃,青娆的品级不占优势,自然就落在了后头。
见她容色虽佳,却有宫人按例奉上色泽诱人的果酒,老王妃眉头微蹙。
她招来身后侍立的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便有宫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青娆身侧,将她面前那盏果酒撤下,换上了一杯温热的红枣桂圆茶。
这细微的举动并未逃过坐在上首的皇后的眼睛。
皇后的视线在面善的青娆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她面前那杯明显不同的茶水上,再联想到周绍此番立下大功,而庄氏是他的宠妾,连这回去淮州都一路随行……
皇后心中微微一动,一个猜测悄然成形:莫非这庄氏,竟有孕了?
她心中有着猜想,也很高兴周绍府上又开枝散叶,本想随意问问庄氏一路上有什么见闻,见状也就不问了,不愿给她招来太多注目。
席间,裕亲王妃祝氏一如既往地带着祝家嫡女的倨傲。
她轻摇团扇,得意洋洋地对着皇后笑道:“娘娘,此番淮州之事,虽是成郡王与曹将军功劳卓著,但祝家听闻夏氏猖獗,亦深感义愤,暗中也是出了不少力,只望为陛下分忧,为朝廷除害呢。”
青娆本低眉垂目地坐着,听到这话,宽袖下的手却悄然握紧,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那些从夏迁口中拷问出的供词清晰无比——正是祝家二爷的刻意挑唆,才让夏迁铤而走险派人追杀周绍!祝家哪里是出力?分明是想借刀杀人,退一万步说,也至少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祝氏还真是厚脸皮。
皇后还未发话,河间王妃却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故作惊讶:“倒不知晓,这里头竟还有祝家的功劳?素来只听闻祝家门第煊赫,与夏家比邻而居,倒不晓得祝家竟如此忠心耿耿!”
她话锋一转,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祝家人口众多,皇嫂也要多上心才是。否则,若哪天祝家也出了夏家那般胆大包天的纨绔子弟,闯下泼天大祸,恐怕到时,皇嫂想收场,就没那么容易了。”
祝氏一贯瞧不起郑氏,认为她不过是旁支出身,比她家世差得多,此刻被她当众这般绵里藏针地顶撞讥讽,顿时气得柳眉倒竖,脸色阵青阵白,捏着团扇的手指骨节泛白,恨不能立刻撕了郑氏那张温婉含笑的脸!
席间气氛骤然降至冰点,皇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含笑着让老王妃尝尝御膳房的新菜式。
青娆看在眼里,暗中啧啧称奇:从前这两位虽然也爱在宫里掐尖,可当着娘娘可不敢这么大胆,如今河间王妃都转了性子,看来,他们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两王斗得愈发厉害了啊。
老王妃与裕亲王妃等人虽是同辈,可她年纪大些,从前又时常伴着皇后娘娘,情分不比寻常。她便也笑着接过皇后的话,赞叹道:“许久没进宫给娘娘请安,御膳房的手艺真是愈发精进了,可惜妾身远在襄州,想吃京城这一口,实在是难。”
皇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她:“这算得上什么难事?绍儿平安归来,是大幸事,你纵然爱在襄州住,也该陪陪孩子,便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