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娆正犯着困,朦朦胧胧间感觉炙热的胸膛贴住了她,她听见了周绍轻声唤着他,便下意识软绵绵地揽住他的颈子,由得他缱绻爱抚。
他浓郁的酒气扑在她的面庞上,熏得她眼睛有些疼,便不依地抱着他撒娇不肯。
那人捏着她的鼻子道她娇气,转头却抱了她往净房去,早有下人将盛满水的浴桶抬了进来,他将她抱着放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
温热的水让青娆的意识清醒了点儿,却也只是一点儿,她嘟囔着:“爷,妾已经洗过了。”
他却将她按在浴桶中,笑:“那便陪爷一起。”
笑闹了一会儿,男人才发现怀里的人竟也是个小酒鬼,可外头的丫鬟们愣是没瞧出来,就连他,也是这会儿见她一个劲儿地紧紧缠着他,这才瞧出几分端倪。
心道,日后定然不让她在外头吃酒了,哪怕是果酒也不行。
她主动地咂着自己的唇舌,水面上渐渐晃出一大片波澜来。
等洗完了,他又托着她的臀回了榻上,青娆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贝齿咬在唇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幔帐从金钩上无力地脱落,其后人影模糊惝恍地纠缠,湿漉漉的发梢将水滴在他的身上,青娆臊得厉害,想拿巾子给他擦拭,却倏得蹙眉娇哼一声,眸瞳水汪汪地瞪他一眼。
他双眸如星般炯炯地盯着她,把玩着她一缕湿发,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地笑:“今日是除夕,卿卿要陪着我一道守岁,哪里也不许去。”
……
等丫鬟婆子们进来收拾时,便见净房的屏风后乱成了一团,水渍自金红色的地毯一路汪到了里间的榻脚。
外头的雨雪渐渐大了,屋里却是满室的暖意,里间还隐隐传来男子的诱哄嬉笑声,听得人面红心跳。
下人们不敢多停留,麻利收拾完了便悄悄地退下。背地里,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又直了几分。
这样的大日子,国公爷却只想同她们家姨娘在一块儿,又是这般恩爱无休的模样,昭阳馆里头,何愁日后没有膏粱锦绣常伴?
……
雨雪渐停,外头已是四更天。帷帐之下,美人枕在男子的臂膀上,纤白的指尖环着他的手指顽,身子骨慵懒难言。
外头的爆竹声到这个点儿已经没了声息,四下里皆静谧至极,青铜鳌山炉里旺燃着袅袅香气。
今日也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男子格外热切些,床帏间好听的话更似不要钱般朝她涌来,仿佛她成了甚么绝世妖姬,要什么都肯给她。
她指尖缓了力气,眸子转了转,便抚着他的脸笑:“那妾想随爷一道出门,爷可答应?”
说这话也是故意打趣男人,她心里清楚,大宅门里头的人,不说为人妇的妻妾,即便是做近身丫鬟的下人们,等闲也是不能出门乱走动的。
只是平日里她没想着,今日被那明姨娘潮水般的恭维了一番,倒也真觉得守着四四方方的墙有些乏味。她不免好奇,若国公爷当真如外人看来的那般爱重自己,会答应宠妾的无理要求吗?
周绍听了,也只是略一思索便笑道:“那有什么不行?过了年正好准备去襄州府下辖的县里转一转,到时带着你一起出门就是。”
闻言,青娆心中一动。
她本没把明氏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认为国公爷会带她出什么门,但如今一听,却似乎国公爷早就有了巡视下辖县的打算……
是巧合吗?还是国公爷的一些消息已经被三房掌握了?
没听到对方欢欣鼓舞的撒娇道谢,周绍掀开了眼皮,便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他拢了拢她的腰肢,问:“这是怎么了?”
青娆爬不起来,只好柔声道:“爷,妾在那后头放了东西,你把它拿出来,好不好?”她指了床头的雕花挡板。
周绍不明所以,翻身找出来一个荷包,挑着眉头问:“这是?”
“爷,您打开瞧瞧。”青娆抿了抿唇。
里头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子便被倒了出来。
周绍脸上的笑意淡了,眉头拢起来,问:“这钱是哪里来的?”
青娆出身不好,进府时没带多少东西,她那位表亲在府里也算不上得势,所以周绍才会时刻记着贴补她,怕她在下人面前拿不出赏钱。
上一回他送来的零用钱也是银元宝,而下头人孝敬她,也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想起今日热闹喧阗的燕居堂,周绍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下颌便绷了起来。
“这是今日三房的那位明姨娘给我的,只求我办一件事……”她顿了顿,心中有些紧张,担心周绍怪罪她的自作主张,“她要我找个机会随您一起出府去,让一位贵客能有机会见到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