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着金囍的匣盒就放在浴池一旁,伸手便可够得到,但阿姣紧贴在池壁旁,红着耳根把自己小半张脸埋在热水里,还在重复做心理准备。
初次总会受些罪,那匣盒里从开始到日后的保养之物备得十分齐全,用法和手法也写得明明白白。
阿姣脸皮薄,不好意思让侍女帮忙。
深吸一口气,她探手去够匣盒,却听到房门被推开,整个人在刹那间凝固。
来人脚步轻盈沉稳,一声‘谷雨’堵在嗓子里,少女那白净的小脸写满了慌张无措。
裴衔挑开帘帐绕过屏风时,恰好看到一只漂亮小猫逃无可逃缩在水里。
好笨的小猫。
青年慢条斯理解开腰带,将喜服外裳搭在屏风上,他迈开长腿来到汤浴池前,长指随意拨开漂浮在水面上的鲜花,便看到漾开的水波下那单薄细白的脊背。
阿姣听到似有似无的一声轻笑,脊骨像是被轻轻戳碰了下,但那感觉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了。
落荒而逃似的躲到水里的举动有点傻兮兮的,但现在冒出脑袋四目相视的话似乎也十分尴尬,阿姣一时间深觉进退两难。
迟疑了片刻,正打算试探着冒出脑袋时,忽而听到匣盒被打开的声音。
“!!!”
一张漂亮明媚的小脸从汤浴中露出,鲜红花瓣贴在她白净脸颊上,如同一只不慎跌落水中的小仙子。
小仙子有一双惊慌湿润的眼睛,看到他手中的纸条时瞬间绝望的灰暗下来。
“你看完了?”
青年未语,目光漫不经心从她锁骨上那朵花瓣上扫过,而后晃了晃手上的纸条,语气颇为遗憾自责,“我以为自己准备了那么些足以贴妥,没想到竟还不如阿姣。”
阿姣懵了懵,“你准备了什么?”
裴衔探手摘下她发间的一朵花瓣,淡淡酒香伴着馥郁木香缠绕攀附上来,眼底的暗欲愈发浓郁,却无半分醉意,“这不重要。”
对上他幽暗的目光,阿姣默默往水里缩了缩,很没有底气,“你……先出去。”
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一旁的香膏,“沐浴之后阿姣是要先涂这个?”
“还是……”他从匣盒里拿出一个圆胖瓷瓶,“这个?”
脸颊的热意正在难以控制的飞涨,阿姣强撑着一口气,“我不涂。”
“东西都拿来了,不涂岂不是浪费。”
“……”阿姣试图给自己找点喘息的机会,“我不喜欢你身上的酒气味。”
裴衔眼眸微眯,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便在少女震惊又羞愤的目光下踏进浴池。
“那阿姣将我洗干净便行了。”
单薄的里衣拨开,阿姣指缝间看到了青年肌理分明结实又好看的胸膛,耳朵滚烫,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跌进了熟悉的怀抱里,炙热结实的触感烫得人想要躲避。
头顶传来青年慵懒又饶有兴致的语调,“唔……不如就先用阿姣准备的东西罢。”
阿姣想拒绝。
拒绝失败。
从浴池出来的时候,她的意识都模模糊糊有些找不到了,只平息着困惑的想着,娘给她的书,裴衔也有一份吗?
香膏在细腻莹润泛着漂亮粉色的肌肤上均匀涂开,指腹打上几圈便很快消失不见,柔软的布料将每一寸肌肤掩盖,而后被人打横抱起。
厢房中只留下两盏龙凤喜烛,昏沉帷帐落下,将所有细小声音都笼罩在这小小空间里。
热意不断翻涌,灭顶的欢愉如海浪拍打灌下,浑身颤栗着,意识飘飘忽忽似乎飞远了一瞬。
青年有些生涩、莽撞,下颌紧绷着,眼神晦暗灼热,带着一股蛮横强悍的劲头,像是要把人钉死一般的凶蛮。
阿姣咬着被角,极力将细喘闷在咽喉间,却被人恶劣的拽开被子,长指探进唇齿间,潮湿的热息喷洒在颈侧,嗓音沙哑呢喃,“不许咬,我想听。”
她仰起修长脖颈,喉间溢出轻颤的呜咽之声,如饱受摧残的蝴蝶飘飘荡荡坠落在柔软被褥里,望着床帐的眼神有几瞬失去了焦点。
裴衔同样闷哼一声,埋在她颈侧。
耳垂被叼住,丝丝疼意将阿姣唤回神,她出了一身的热汗,晶莹泪珠滚进鬓间乌发里,碎发湿漉漉沾在脸侧有些不舒服,但她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和浴池里的准备完全不一样,还要过分。
圆胖的瓷瓶脂膏已经去了将近一半,裴衔特意将整个匣盒也端了过来。
细吻从颈侧亲到鼻尖,碎发被拨开,缓过神,阿姣推了推压在身上过分沉重的青年,有气无力,“想沐浴。”
一身的热汗,方才白洗了。
第80章 绷紧 任它流出
这个念头才一闪而过, 她便被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