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屏风模糊出现在后面的身影,脚步声渐近,季灵儿只以为是丫鬟送茶点,并未睁眼,轻声道:“放着吧,不许进来。”
半晌没有动静。
水光映着绯红梨颊,凝脂香肩露在水面上,如娇花浮于春汤,发丝湿漉漉贴在颈间。水下看不真切,却明显看到探向腿间的藕臂轻震水波,涟漪荡开,有低吟自抿紧的唇齿溢出,尾音蜷曲带颤,仙乐般撩人,又很快弥散。
秦劭得信赶来,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醉人光景,水珠勾着饱含欲望的目光,缓缓滑下天鹅颈线,在锁骨凹陷处停留须臾,因动作波动,顺着起伏的弧度滑入汤池。
听到解衣带扣的轻响,季灵儿猛然惊醒,越过雾气对上深邃眸光,抱臂遮掩不够,又往水下蜷缩几寸,只露个脑袋在水面。
若可以,她想整个钻水里。
“你,你怎么回来了?”
昨日陪老夫人时听传信说他要三日才归,怎的今日便到了眼前?
要知他今日回来,她才不会往这里来,更不会泡在汤池里情不自禁......这模样跟直白告诉他自己心思有何区别。
臊的她浑身温度比池水还烫。
秦劭不答,利索除去衣袍,步入池中。
季灵儿尚未反应,人已被困在池壁和胸膛之间。他身上尚有寒意,激起她一身战栗。
“想我了?”
他好像在问,又像是笃定的陈述。
季灵儿赧然不敢抬眼,知道自己眼下情形,开口说什么都会泄露难堪,索性抿唇不语。
秦劭从水下捉住柔荑,掌心覆着她手背,修长手指钻入她指缝,带着她循水纹滑向心口。
那里正跳得慌乱。
“心跳得这样急,骗得了谁?”
“......”
他指尖稍一用力,她便轻颤着仰起颈,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眉眼间的羞怯藏无可藏,如数入了他眼底。
“还想继续装不记得我?”低沉嗓音带着笑意碾过她耳畔。
“骗你如何,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唔!”
话音未落,唇已被衔住,吞下所有欲说还休的嗔怨,呼吸一寸寸被攫取,沉入幽深无底的漩涡,唯余水光潋滟,暗涌不息。
第62章 礼物
万顷春波一时起,荡漾无度,水涛拍岸。
秦劭听府中传信说她替自己张罗娶平妻,心中愤然,顾不得在驿站歇脚,连夜快马回来,得知她独往别院,更确信她装失忆诓骗。
他心中是有气的。
可见到她那般行状,又恼不起来了。
存着给她吃些教训的心思,没有像往常那样周全伺候她。
小姑娘不乐意,故意同他作对,受了罪,心疼的还是他。
秦劭无奈,只抱着,任她付在肩头发泄不满。
鼻尖怜惜蹭着她侧脸,质问软成调侃:“何时添了做媒的喜好?”
两人尚未分离,他这话听在季灵儿耳中,像极了威胁。
虚弱地掩饰:“做媒的是姚氏,长辈们都有这意思。”
“哦,”秦劭拖着长音,故意动了动下身,她顿时轻颤,冷不丁溢出一声呻吟,颤栗掐他臂膀。
“那你的意思呢?”他追问。
季灵儿没打算瞒他,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形下。
“你放我下来咱们再聊。”
秦劭收紧臂膀,道:“放下你还能好好聊吗?”
“......”
被猜中心思的人儿不语。
他又噙她耳垂,低笑声震在耳骨:“继续聊,还是——继续做?”
根据季灵儿的经验,做完难有精力聊正事,心一横,决定先发制人:“为什么不一早拆穿我的身份?耍着我好玩吗?”
秦劭被指责地一愣,诚实道:“没有耍你,我在等你坦白。”
季灵儿:“哼,是等我坦白还是看我一步一步走进你的陷阱?”
“你为何会如此想?”秦劭茫然看向她。
“知道我不是宋芮宁装不知情,明明救过我却从不提起,看我忐忑,看我一点点对你动心,甚至算准我会主动坦白,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很得意吧?”季灵儿一口气发泄积攒多日的情绪,末了讥讽道:“唯一算漏的,是我没感激涕零谢你救命之恩吧,义父!”
“......我并未如此想。”秦劭想过她会耍性子,却没料到反应这般激烈,且不给他开口的余地,一句接一句往他心上扎。
情绪一物,越宣泄越往脑袋上涌,颇有冲破天灵盖涌之势,对方反驳会火上浇油,缄默则坐实戳中心事,根本遏制不住。
季灵儿直勾勾瞪他:“我是不是应该为三年前的救命之恩和这一年多的师徒之情感激涕零哭一场,全了你的算无遗策?”
秦劭无奈,用被逼至一隅的冷静捋清头绪,找到问题的根本,放轻语气道:“我怕贸然戳破你不知如何自处,更怕你赌气离开......灵儿,我想留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