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抬爱,小女受宠若惊,小女觉得太子、二皇子、四皇子和世子作的诗各有特色,小女自叹不如。”十分得体的一句话,皇后和各位娘娘都满意,杨夫人听了也将悬着的心放下了!
只有杨雪楹不敢松懈,她太了解自己妹妹了,她既然开口,简单夸夸人是不可能的,一定要说些让人惊或者让人叹的话出来不可。
果然,听她接着又说:“只是沐世子诗中一句‘三月春风红海棠’的‘红’字,有些不妥。”
听到“不妥”两个字,杨夫人和杨雪楹纷纷看向了她。杨雪楹轻轻提醒道:“谨慎些,这是宫里。”
杨雨棠在桌子下拍拍她的手,接着说:“这个‘红’字虽说与王文公‘春风又绿江南岸’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红’字容易让人觉得艳俗。小女认为改成“染”或许好些,‘三月春风染海棠’,或者‘三月春风催海棠’。若是结合上下行文,小女认为‘三月春风醉海棠’最为合适。”
“妙啊!”太子殿下听完激动得直拍手,夸赞道:“果然是才女!”
沐凤梧冷笑一声,别人都不说,故意挑自己的说,认为她就是故意的,更看不惯她在这卖弄。
“杨三小姐说艳俗?本世子可担不起这两个字。不过世人都知,我云南王府武将世家,确实不擅长舞文弄墨,比不上杨三小姐日日在家钻营这些。”钻营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对面小姐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只是看到沐凤梧明显生气,赵锦瑟心里却很得意,杨雪楹则拼命拉着身边的人。在场许多人都被沐凤梧“钻营”这两个字重伤,早知道云南王世子不学无术,如今怎么好意思说她们“钻营”?
杨雨棠脱开姐姐的手,冷笑一声,对着沐凤梧说:“‘钻营’?我朝盛行诗文,小女听闻云南王当年也是文韬武略皆为上乘,一首边塞诗引得京城多少文人志士奉读,世子不学无术,就莫要说别人钻营!”
“雨棠,住口!”杨夫人觉得自己不开口实在不行,便当众呵斥了她。太子也赶紧将人拉开,小声劝说:“你可别说话了,一句话得罪所有人!她说的是我作的诗又不是你作的,你生什么气?”
“哼”,沐凤梧冷哼一声,顺着太子给的台阶,坐下不再与她争执。
“雨棠冒犯,请皇后娘娘责罚。”杨雨棠离开位置,规规矩矩向皇后娘娘行了大礼告罪。
皇后笑了笑,安慰道:“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年轻人难免争辩几句,都是讨论诗文,莫要生气。世子,莫要当真?”
沐凤梧起身出列也给皇后行了大礼说:“娘娘恕罪,凤梧确实不擅长读书作诗,刚刚失言,请娘娘赎罪。”
“都是好孩子,起来吧!赏花宴,咱们聚在一块儿就是高兴高兴,不要太较真。”
“谢皇后娘娘!”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第3章
晚上杨雨棠坐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一张面具突然掉了出来,是一张凶神类的傩面具。前几年的上元节,京城十分流行戴各式各样的傩面具上街游玩,杨雨棠也觉得十分有趣,曾参与其中。
只是前年上元节发生了些变故,凶徒借助面具躲过追捕,甚至因此发生了命案。自那之后,京城便再也不许大规模佩戴面具的行为。仅允许一些在官府登记在册的人在规定的场合佩戴。
也是那年上元节她差点被人群冲走,当时碰见了同样带着面具的人将她带离人群,送到安全地方。可惜的是,还没来得感谢,他就离开了!
“棠儿,在看什么?”杨雪楹过来看她,发现她蹲在地上瞧一个面具,便问:“你不会因为这个人,才不愿意成为太子侧妃的吧?”
“姐姐胡说什么?我连他什么样都没见过,又怎么谈得上为了他呢?”杨雨棠觉得二姐这种想法十分荒唐,说:“我只是突然又看见了这个面具,又想起前年那场变故,心有余悸。”
杨雪楹点头,当时她与家人失散,自己找不到妹妹,心里害怕极了,现在想起来仍是怕极了,庆幸她没出事。
“而且,姐姐,你难道想走大姐的老路吗?”杨雨棠认真问她。
杨雪楹听她这么问,眼睛却看向别处,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给她听:“嫁给太子有什么不好?爹爹是东宫少詹士,嫁给太子比嫁给别的皇子好太多,况且太子殿下为人敦和,礼贤下士,仪表堂堂,无论哪方面论都是人中龙凤。”
杨父是东宫少詹士,杨家大小姐却是大皇子侧妃。如果真的有一天太子与大皇子针锋相对,杨家要如何自处?
如果二女儿是东宫侧妃,至少杨父在东宫的日子会好过些,来日太子登基,别人也不敢轻慢杨雪晴。妹妹不愿意嫁,但她可以,她无所谓嫁给谁。赏花宴前打听到太子殿下好诗文,今日才特意选择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