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人也觉得奇怪,将耳朵贴在刚刚有异动的地方,皱眉不敢相信,又贴得更紧,依旧没有。
“老胡,你别是做梦发癔症吧?”一同睡在此处的工人讥笑道。
“你们都没听见?”那领队转身问一旁的人。
所有人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两人,一脸茫然地摇头,有几个正在笑盈盈地看着这个叫老胡的笑话。
那领队看过来又一次询问:“你当真听见了?”
他满脸的疑惑和紧张,对上穿着铠甲一脸严肃的领队,十分忐忑。
“但说无妨。”那领队似是看出他心中犹豫,又补了一句。
“我当真听到了!我跟船三十年,还贴过去听了,不会听错!”他似是受到鼓舞,再一次答。
“得了吧,我们都没听到,怎么就你听到了?在坐的谁不是跟船几十年?”那个看他笑话的人见这位官爷口下松动,继续嘲讽,看不得他轻松蒙混过去。
“你,你听不到那是你睡得死,我确实听到了!”老胡看他在一旁说风凉话,立刻反驳,生怕这位领队轻信了他的话。但他这话一下子得罪了这一屋子的工人。
“哎,你什么意思啊老胡,就你尽心尽力,我们算什么?”
“就是。”
这值守的领队没功夫听他们在这儿掰扯这种事情,怒斥他们闭嘴之后又问那个叫老胡的工人:“有没有可能那些人听到你的呼救声,担心暴露,停止凿船?”
老胡听到这个问题也十分沮丧,摇摇头,这根本不可能:“只要有人能有机会跑到这里凿船,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速将船底凿破,这样船上的人便无暇顾及,只能抢救。而且,凿破这船,有趁手的工具,不出半盏茶,几个洞就出来了!”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癔症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留意船底动静,我去上面看看。”领队有些失望,但又庆幸。若真是船破了,那世子他们只能弃船逃走,那样遇险的风险更大。
送走值班领队,老胡蔫蔫儿地挪步到自己床上,众人在那穿军装的将领怒斥之后便再也没出声。
这会儿只剩下他们,全都盯着老胡一人看。
老胡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慢慢抬起头,又低下去。他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对他们的暗示与鼓舞。
“就你爱逞能?啊,老胡!若是明天上头怪罪下来,我们所有人都被你害死了!”
“就是,还害得大家都睡不了觉!”
……
埋怨的声音此起彼伏,老胡一句也不敢还嘴。
沐凤梧一开始就听见动静,他利落起身,动作极轻,赤脚下床慢慢走到门边喊来了人:“什么动静?”
“不知道具体情况,听到有人说盗贼凿船,今夜值班的叶领队已经去看了!”那人负责沐凤梧这边的守卫。
沐凤梧了然,半夜醒来还有些烦躁,嘴巴也干干的,又想到今夜江上大雨,便皱眉吩咐道:“你去让叶良派小船上的人巡视一圈,确认清楚船体有没有问题。”
“是。”
沐凤梧回来,关门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咽下,才重新回到床帐内。
杨雨棠迷迷糊糊醒来,她刚刚也听到动静,无奈太困了,根本起不来。这会儿又察觉到沐凤梧回来,便意识到他或许刚刚就是查看情况,问道:“怎么了?”
“没事,外面水雾太大,我让他们加强巡逻。”
杨雨棠也不知听没听懂,胡乱“嗯嗯”两声又继续陷入沉睡。她是在太困了,沐凤梧心里也清楚,挨着她躺下,搂着人重新合眼,却不敢真的睡下。
这边今夜值守的领队叶良回了甲板之后,盯着浓浓的夜色越看越是担忧,正要派人下去查看,就被沐凤梧身边的人拦住。
“叶领队,刚刚什么情况,弄清楚了吗?”
“船底工人说听到有人凿船,等我下去查看,什么也没听见,其他人也没听见,值守的人也没发现异常。”
“那不是好事吗?”可观叶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觉得事情似乎不这么简单。
“是,你怎么过来了世子那边还有人吗?”叶良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今夜为沐凤梧守卫的士兵。
“世子说让您派人去船体周围查看情况。”他将沐凤梧的话带到,便说自己即可回去。
叶良愣了一下笑道:“我正要派人下去。”
有人跟自己想法一致,他心里更坚定了下去查看才能让人真的放心。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下去的人便回来了:“大人,什么也没看见。”
“凿刻痕迹有吗?”
“应该是没有的。”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什么叫应该?”叶良被他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