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涌出的悔恨,慢慢堆积到达了最高点。
她当真是老糊涂了。
“若是真的看中了,早些去提亲,莫要放不下脸面,儿郎应当主动些。”
玉鹤安笑道:“孙儿记得,等她方便了,我就登门提亲。”
宋老夫人拧着眉:“男未婚女未嫁,相看,怎么不方便?早日定下。”
“我等她和……”和离。
再让玉鹤安说下去,就要报她名字了,装聋作哑装不下去了,她连忙捏着他的手打断,急道:“阿兄。”
玉鹤安挑眉,脸上的表情明显,总算记得还有他这个阿兄了。
宋老夫人的视线也投了过来:“怎么了?”
“阿兄有喜欢的人是好事,日后将她带回来,我们总会有机会见到的,先用膳吧,我饿了。”
玉征当值,去了千牛卫巡查,将赵秋词也带了过去。
府中人已齐了,刘嬷嬷吩咐婢女上菜,婢女鱼贯而入,上菜布菜。
“杳杳,怎么不动筷?”
她的手还被人攥着,她用力抽,总算拽出被握着的右手。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等到撤掉了饭菜,气氛也十分怪异。
长明正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
“郎君,侯爷下值回来了,正在找你。”
“还未贺妹妹新婚,待会儿来趟风旭院,我有贺礼给你。”玉鹤安起身时,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大有她若是不应下,就不走的意思。
她点头应下,玉鹤安总算离开了。
宋老夫人瞧了贺晟一眼,又瞧了瞧她,有话单独想对她说。
刘嬷嬷上前道:“贺郎君,请随奴婢来,侯府的藏书阁一观,老夫人有些话想对娘子单独说说。”
能观侯府的藏书,这让贺晟极其心动,瞧瞧玉昙,询问她的意思。
玉昙笑道:“侯府藏书颇丰,对你科考有益,你若想去,就去看看吧,我一会儿就来寻你。”
刘嬷嬷领着贺晟去藏书阁,宋老夫人绷着的肩膀松了松,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得离得近些。
院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宋老夫人还是压低了声量。
“鹤安外出查案,发现铁矿私自开采一案,其中牵扯到的便有楚明琅。
这楚家,上一辈就是栽在了夺嫡站位上,没想到楚明琅还会在此事上栽跟头。
原本想着他们安居岭南,会是个享受富贵的好地方。”
若玉昙身份未暴露,她真将玉昙嫁去岭南,新婚不仅守寡,还会被夫家连累,成为罪臣家眷,下半辈子都完了。
玉昙宽慰道:“祖母,这不是没去吗?”
宋老夫人愧疚道:“杳杳,还好你当初没听我的话,嫁给楚明琅,若真是嫁给他,我才是将你推进火坑里了。”
“祖母,别想了。”她回握住宋老夫人的手。
宋老夫人的自责太过,这件事一直折腾着这年近八旬的老人,不该这样的。
“杳杳,我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赶玉昙出府那日的雨那么大,她也让玉昙在雨里跪着,怀疑玉昙喜欢玉鹤安后,又用多年抚养的情谊逼着她嫁人。
自以为找到了保全所有人的办法,实际牺牲的只有玉昙一个人。
她害了玉昙两次啊,明明玉昙是她最心疼的孙女,怎么在剥离血缘那一刻,她竟然将多年的情谊一并丢掉了。
宋老夫人浑浊的眼底涌起了热泪,她是真的老了,脑子不清醒了。
若是她没和玉鹤安搅和在一起,她还能光明正大地承受这份愧疚,然后坦然地离开。
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陪宋老夫人在院子里坐了会儿。
待到日头斜了斜,树冠遮不住太阳。
“祖母,我扶你进去午睡吧。”照顾好宋老夫人,她起身告别。
她慢步走出禾祥院,脑子乱糟糟的,路过假山时,原本朝着风旭院的方向走了几十米。
慌忙掉头回到假山处,转了方向去藏书阁,打算去找贺晟。
“玉昙,我就知道,你从来没将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假山后探出月白的身影,拉住了她的手腕。
作者有话说:谢谢 米猫 猫猫头 西哈椰则 啊呸 的营养液 [垂耳兔头]
很谢谢你们[亲亲][亲亲][亲亲]
近期会改成隔日更,实在不好意思。[爆哭]
实验室实在太忙了,非全职实在是太被动,我的工作需要高注意力集中算,导致我出实验室,很长一段时间,脑袋是空白的,我试过硬写,但没有情绪,我的文字没有情绪,后面又一个字一字的删掉。
我已经连续两个星期 两点之后睡觉了,可是我7点就得起[化了]。
不会坑,我是真的太忙了,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