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不知过去多久。
周围的环境让人感到又热又粘,鼻子里吸进的氧气,也似乎充满热气。
但皮特罗已经顾不上这些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他正专心致志于保持着平均的步调,平稳地向那个闪烁的自我宝石游去。那儿空气挤压,皮特罗一个人在光圈外站了好久。
在他身后,血红的残阳正慢慢下坠。鳞次栉比的华纳海姆宫殿里那些已经打开的灯光,把整座华纳海姆点缀的像金色的蜂巢一样。
皮特罗向后望去,看见四周已是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般的世界。天鹅绒一般的暮色中吹来阵阵凉风,使他感受到越发得温暖、沉溺、神秘。
黑暗深处尽是光明,被神灵的魔法反射着,一闪一闪。光明里偶尔夹杂着一片片尘埃。四周空荡荡的,夜晚的星际一片寂寥,这很出乎皮特罗意料之外,他原以为肯定有陷阱在周围潜伏。
瞧!
上面远处有弯曲摇曳的黑色物体。
然而,游近一看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危险,还是一些时间碎片。时间的影子越来越浓密了。他顺着光亮游上去,五十尺,四十尺,然后三十尺。
为了防止意外,皮特罗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是的,阿斯加德人和华纳海姆人都努力着,他隔得很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放弃。明亮的光束反射在每个人的瞳孔上,闪闪发光。
想到阿尔赫娜,皮特罗心底突然又泛起对她的担忧。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自我宝石选择她的原因?如果在即将开始的人生中迫不得已介融入,那该如何是好?假如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是生还是死?
但皮特罗忽然发现这种想法既滑稽又可笑,她肯定会顺利诞生,而且平安无事。
这里的事情一结束,他们就又能重逢了。
前面出现了一道屏障。一看到它的阴影,皮特罗立即停止胡思乱想回到现实。
他紧紧地向前看着。前面的阻碍越来越明显,周围挤满了被压缩的发着闪光的能量,随波逐流的丛丛能量好似女人的秀发。
皮特罗皮特罗手脚动作放慢,觉得弗丽嘉跟奥丁的能量都碰着了他的后背,于是他用空着的左手挥了一下,做了个暂缓前行的信号。他自己也非常谨慎,向前朝着预先看好的那块阴影游去。
到处都是压抑的能量,大多数都很强大,弗雷的魂都不在了。他惊讶地坐在妻子旁边,一动不动,任凭弗丽嘉和奥丁坚持引诱自我原石。
后来,他突然尖叫一声,像脱了弦的箭一般发出第三道光束直逼前面那两道集合的光束,可半路上又想到即使他加入,这个可怕的、刺激的、无法抵抗的自我原石也能毫不费力地将他们湮灭,不复再有。
这使他感到害怕,脊骨一阵冰凉,于是狂叫一声。他的目光定格在那颗原石之上,唾沫飞溅,脸上和脖子上的筋脉剧烈地动着。
慢慢地,他们接近了。
就是这颗无限原石,刚才分明就被弗丽嘉的魔法击中,可现在比原来的方位偏左了大约二十米光景。
皮特罗游到了自我原石底下,小心地从阴影中探出头来,首先要确保的是不给任何机会让它接近阿尔,而他也发现一点事实,就是那些人确实准备借助自我原石的能量让葛德顺利生产。
自我宝石还在那儿,在光芒下显得更清楚更摧残。
皮特罗的目光从自我原石看到华纳海姆,直看到葛德那因为痛苦而涨红的脸蛋为止,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只有一束束光芒投映在他的脸上,形成一条闪烁着的细碎银河。
皮特罗悄悄地在周围游荡。那里,除了自我原石周围的光源以外,也是什么都没有。来自神域的魔法光束,就在几万码外伸展着。
皮特罗冷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动静,注意自我宝石是否有异常的活动,有没有什么黑影,或者在潜伏着的什么东西。
咦,他们准备做什么?
皮特罗连呼吸都凝固了。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在西装下剧烈跳动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