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房间,四周镶着前几日刚竣工的轻合金的护墙板。这能有效地帮助他减少不受控制地进入别人的思维。
迪尔梅德仰面平躺在床上,想活动一下手脚都办不到。脑袋像被钻头打穿了一般,疼痛难忍。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缓地抬起头,四肢呈大字形张开着。一段段连接不起来的画面在大脑里留下的痕迹到处可见,头实在疼得难忍。
迪尔梅德都快疯了,他不时侧过头去,将口中流出的胆汁吐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这个罪。
他总是参加各种慈善活动,往募捐箱里投的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比不少的收入。
他不知道何时养成的这个习惯。那是他离开索科维亚搬到这里后开始做的事情之一。他不知道这些慈善机构如何使用这些钱,他敢肯定,他们并不比他更需要钱。而且,以后他会尽可能改掉这个习惯。
每当他赚到一些钱,他都会感到一种无法承受的不安,直到把收入的一部分交给这个或那个慈善机构。他想这是心理慰藉。也许他认为,一旦开始这样做就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就会有灾祸降临。
诸神知道这毫无道理可言。不管他把所有的钱都用作慈善,还是一分不交,灾难依然会降临,并且会不断地降临。
他真是造了孽。
不管怎样,他也只能接受现实。他任由自己的思绪随处飘荡。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夜色中,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从体型上判断,这是个女人。
来人来到迪尔梅德身边,坐了下来。迪尔梅德依旧不停地呕吐着。
“难受吧?那就让你好过点。”阿尔赫娜开口道。
“你是说,半夜闯到我房间里要是我醒着就把我打晕?”迪尔梅德竭力控制住呕吐。
“不,没的事。我只是想减轻你头疼和呕吐的痛苦。请你不要乱动,让我看到不该看的记忆就不好办了。”阿尔赫娜说着伸出手掌,顿时,一道柔光照射在迪尔梅德面前。直至光芒顺着进入大脑,迪尔梅德始终任凭摆布,一动不动。
他暗想,若是自己真有危险,她不会见死不救。痛苦渐渐消逝,迪尔梅德依旧一言不发。
“你这个人,正如我当初感知的那样,的确与众不同。”阿尔赫娜开了腔,她的神色有些调侃。
迪尔梅德只是撇了撇嘴唇。
“怎么样,疏导过后现在感觉如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迪尔梅德终于开口道,再怎么愚笨也该看出来自己没什么大事了。
“你最近是不是过于频繁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要我说,年纪轻轻可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工作上面,适当地出去走走吧。我听旺达说,你几乎不走出学校。”
“啊,现在才出现后遗症?”
“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你可是欧米茄级别的变种人,梅德。你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精神控制并非表面的那些使用方式。你自己应该也有所感应,最近你的情绪波动很大。先别排斥它,也许你可以试着接受。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吧。”
“是吗?莫非这段时间我只能这样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倒头就睡?他们现在见了我都要夸我一声睡眠质量真好。”
“那倒不是,你只要别老胡思乱想,这种状况会减轻许多。”说到这儿,阿尔赫娜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严肃。
“那么请问我是因为什么才这样费心的呢?”迪尔梅德就差翻白眼了。
“哈哈,总算转到正题上来了。……我想弗瑞局长和彼特应该是制定了什么计划,这将会彻底改变神盾局的局面,但在此之前,也许我得在这儿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毕竟我现在可是神盾局的一级在逃犯。”
“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迪尔梅德嘟哝道。
“另外,很明显,看来你有相当有趣的能力。我很看重这个能力,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先别捧我,我并不想得到这个古怪的能力。它几乎要了我的命。”
“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就知道有多重要了。”阿尔赫娜笑着,朝他面前挥了下手。一时间,耳朵轰鸣,烟雾腾腾,弥漫了整个房间。
迪尔梅德仿佛看到了很多画面,但大部分都一闪而过。
“快点停止这种唬人的鬼把戏……”由于条件反射,迪尔梅德的肌肉紧张得都变僵硬了。然而他仍然以无奈的神情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我这‘意外之喜’还能深度挖掘咯?但我现在正难受着呢,就是想动也没法儿动呀。”
“停下……”迪尔梅德高声嚷道,又轻声说道:“让我认认真真谈这事儿吧。我压根没打算把希望寄托于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