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曾经的过错。
在临别前,阿尔赫娜说:“我总是东奔西跑,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寒冷时刻来到时,我一定不会缺席,那时我们可以相互坦诚了,嗯?”
“那时我希望洛基也在,”索尔笑着说,“做好一切准备吧,不要说东奔西跑,那是错误的,你应该说四处闯荡,或者不定期旅行。”
阿尔赫娜和索尔分别后,在阿斯加德逛了一会儿。
不知怎得她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她明显地冷落了他们。
她就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来冷落他们,而他们即将融化她的时候,她的冰点又降低了。这不该是朋友玩的游戏,而玩的人太多了,所以阿尔赫娜有些想弃权了。
她又回到神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她曾一度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阿斯加德:不论是奥丁的‘隔岸观火’,或朋友们的‘冷眼旁观’;不管怎样,她总能选定一个理由来迫使自己远离一切。
这时,两只乌鸦在什么地方叽喳而鸣,像是与她遥相呼应。
她站在神殿的阳台上眺望着彩虹桥的方向,她的视线扫过了广场和子民,直到她的视线遇见那深邃的将一切情绪隐藏起来的眼睛上,那也是她遇见过的最危险的目光之一了。
他们的目光相遇,奥丁眨了眨眼睛。
“无声的驱逐比弄出大动静要好得多。”阿尔赫娜自言自语地说。
“我应该道歉,索尔。”阿尔赫娜抱住了自己的身躯,掉转方向离开神殿。“实在是不可原谅,我应该自己解决惹出的麻烦的,而不是将所有人卷进深渊里。噢,奥丁,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尔赫娜决意要远离这一切了——远离她的家人、战友、华纳海姆、中庭、她的那些坐骑和伙伴们,甚至还有她在中庭结实的朋友们和爱人。
当她的视线越过了奥丁而看到索尔的时候,她突然卸去了一身的力气和精神。
奥丁在索尔身边处理破碎的彩虹桥,然后用法力暂时封存住彩虹桥的力量。
“嘎——”
福金和雾尼①在空中盘旋。
最终栖息在奥丁的肩头,窃窃私语。
-
“我难道不能去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或者荒无人烟的星球上去吗?”阿尔赫娜问,“我现在正在做或是正准备做的事情已经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
“虽然可以,”奥丁回答说,“但我不会建议你那么做。你要离开这儿,越远越好。不管怎么说,赫卡柏一直在寻找你,我不愿意惊动那个疯狂的人。她会毁灭我们来之不易的平衡,因此,我们要养精蓄锐,然后再想办法,好吗?”
“听你的,神王奥丁。”
他们的身影不时地穿过浓浓的雾气,宽阔的星河两边的星球在雾中或隐或现,怪异而沉闷。阿斯加德的星光打在一团团的雾上,反射回来给人以强烈的不真实感。
就是在数十年后的某一天,阿尔赫娜重新回到了阿斯加德,就像和过去开了个玩笑。
当她走在一条街道上,或是坐飞艇在阿斯加德上空游荡,无论是街景还是建筑,都让她有同样的感觉。
现在,他们俯视着阿斯加德,就像她以前从未见过这里一样,在雾中,它的外貌变得是那样陌生。
“阿尔,”奥丁说。“诸神认为往昔不可追,你认为如何?”
阿尔赫娜把破晓之弓擦得锃亮,弦的反射光一闪又一闪。“我告诉过你,我曾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我欠了他们的情。我暂时没有办法抵罪。几乎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可见的道路,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在中庭的这些年,我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也包括我的爱人。在我不得已暴露自己的时候,我就有必要离开了。于是我找上了你。”
“我无能为力。”
“奥丁从来不缺力量。我曾想你有你的考量。不,不是这么回事,你多年来维护九界的和平,但和平只是流于表面,我猜想,甚至你的至亲至信之间也在暗流涌动。”
“你希望我做什么?”
在朦胧中,阿尔赫娜转过身对他微笑着。“首先,我要确认赫卡柏无法在这个宇宙中辨认出我。同时,将我传送出去,抑或流放。在赫尔海姆,我听说那里终年暗无天日而又寒风刺骨,由死亡女神统治着的国度,很适合我——养精蓄锐。这也不正是你准备做的吗?”
“我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奥丁知道。刻意隐瞒的真相,总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阿尔赫娜感觉出奥丁对自己的隐隐敌意,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纠结。他本人还是平常那副严肃冷漠的表情,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