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泽打量着傅云修满意的点点头,“几月不见,兄长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人也壮实了些,看来阿满姑娘确实将兄长照顾的极好。母亲果然没看错人。”
这个母亲,指的自然是嫡母傅夫人。
阿满正好进来奉茶,刚进门就听到了傅长泽这句话。
阿满本就因为傅长泽的身份,第一眼就不大喜欢这人,这下听到这话,愈发也得自己是对的。
看来这位二公子跟柳夫人一样,都要刻意提起她的身份,让公子难堪。
阿满偷偷看了眼傅云修,却见对方神色如常。
也是,这些年里公子在侯府,收到的冷嘲热讽是只多不少,估计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公子不在乎,阿满却咽不下这口气。
大过节的,非要上门给人找不痛快。
阿满端着茶盘上前,在给傅长泽奉茶的时候,刻意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
“咚”的一声,声音大的让傅长泽脸上的笑容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阿满。”傅云修知道阿满不是这种不分轻重的人,是以方才的声音肯定还是她故意的。
傅云修微微皱眉以示警告,随即便向傅长泽道歉,“十分抱歉,这丫头刚来没多久,手底下不知轻重。”
“无妨,”傅长泽摆摆手,探究的目光落在阿满身上,语气温柔,“早就听闻母亲给你找了个好丫头,既懂医理又十分会照顾人,我原本还不信,今日一见,阿满姑娘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兰心蕙质,秀外慧中,是我狭隘了。”
言语中满是对阿满的满意和赞扬,似乎丝毫不在乎阿满方才的失礼。
傅长泽是否真心实意还有待商榷,但阿满只觉得他不怀好意。
公子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这样,阿满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扬起一抹假笑,“多谢二公子夸奖,方才多有失礼,还请二公子海涵。”
“无事。”傅长泽摆摆手,端起阿满沏的茶微微抿了一口,说:“好茶,回味甘甜,余味悠长,看来阿满姑娘不但擅长照顾人,还擅长泡茶啊!”
说着,他看向傅云修,打趣道:“兄长,看来这次,你是挖到宝了啊!”
傅云修却不接他的话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温声道:“难不成你这大过节的特意前来,只是来喝茶和夸奖我的侍女的?”
“当然不是。”傅长泽敛了笑,放下茶杯,一脸正经的看向阿满,“我和兄长有要事相商,若无其他事情,还请阿满姑娘暂避一下。”
闻言,阿满抬头看向傅云修,询问他的意见。
见傅云修点点头,阿满皱了皱眉,“公子?”
单独让公子和这位二公子待在一起,她有些不放心。
“下去吧,无事。”傅云修语气坚定,阿满又看了他一眼,只能十分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傅长泽看着阿满离开,严肃了还不到片刻的脸瞬间又浮上不正经的笑容,“看来这位阿满姑娘还是挺关心兄长的。”
这一步三回眸的,生怕他对兄长不利啊!
可问题是他和这位阿满姑娘应当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让她有了这么大的防备心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傅云修连眼皮都懒得抬,“有事儿说事儿。”
“哦。”闻言,傅长泽立马正襟危坐,神色也有了几分凝重,“是这样的,这次外出,我顺道去了趟琼州,看望了舅舅。”
他这个舅舅,自然指的是他娘柳玉的兄长,当朝大将军,柳勋。
傅云修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傅长泽继续说:“舅舅说,如今陛下病重,禹王和英王都蠢蠢欲动,对皇位虎视眈眈。兄长也知道,陛下一贯偏爱禹王,虽说只是封了亲王,却允许他入住东宫,甚至还多次让他代理朝政。朝中多传闻,陛下有意将储君之位给他。”
“此次陛下病重,英王一派暗中拉帮结派,似乎有意于皇位。禹王有意拉拢舅舅,所以舅舅的意思是,希望承安侯府也能拿出自己的诚意。”
说白了,就是希望承安侯府也能向禹王投诚。
“那你的想法呢?”傅云修问。
“我也是琢磨不定,所以特地来问问兄长的意见。”傅云修说:“自祖父开始,承安侯府便只有爵位并无实权,父亲去世后,侯府越发式微,在朝中更是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所以,舅舅的提议……”
傅长泽欲言又止,但傅云修却明白他的意思。
若现在投靠禹王,待日后禹王登基,侯府辅佐之功,自会恢复往昔的富贵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