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候着的侍女和家丁闻言鱼贯而入,准备将主院里较为陈旧的东西都搬出去,换上傅昂习惯用的陈设。
家丁们私下里得了傅昂的指使,对于院里曾经傅轩用过的东西,更是大肆打杂,一时间,主院里乱作一团。
柳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最喜欢的鱼缸被毁,里头的鱼东一条西一条的乱蹦跶,最终被人踩成肉泥,却无可奈何。
如此乱象,傅昂满意极了,继而转头看向已经被他的人给钳制住的徐管家,“徐闻,我劝你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早点将府兵的令牌交出来,还能免受些皮肉之苦。”
为了避免惹出事来,傅轩一早便让人将候府里的下人给关了起来,徐管家也被他提前找人给困住了。
“我呸,就凭你也配做侯府的家主。侯府的家主,只有大公子傅云修一人,我劝你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倒是个硬骨头。”傅轩面带笑意,抬起一脚踢在了徐管家胸口处。徐管家被踢翻在地,捂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
傅昂拍了拍被弄脏的衣角,温声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带下去,给我好好伺候。”
“是。”几个家丁领了命,拖着徐管家便往院外走。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人飞脚又踹进了屋里。
两个壮汉摔在院里,动静吓坏了一旁搬东西的婢女,几人手一抖,价值千金的琉璃花樽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怎么回事儿,毛手毛脚的,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傅昂看到地上的碎片,抬脚就踢,却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叔真是好大的架子,一个白身,竟敢来我侯府又打又砸。”
傅云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语气戏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承安候府无人了呢!”
“哥。”
“云修。”
傅长泽母子二人看见傅云修,整个人顿时有了主心骨,柳夫人更是硬气了起来,“傅昂,如今我侯府的世子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傅昂完全不在怕的。
“世子?”他上下打量着傅云修,嗤笑一声,“如今,我才是傅家的家主,这侯爵之位,自然也该是我的,各位族老,你说对不对啊!”
“那是自然,傅轩是由族里商讨钦定的家主,既是家主,那自然也该承袭爵位。”
有人语气强硬,随声附和,也有性子软的,跟傅云修解释,“是啊云修,云霆出事,你有不在雍州,这偌大的侯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总得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不是。”
“主持大局,”傅云修哂笑,“是主持大局还是乘火打劫,二叔想来最清楚。”
“你……”傅昂气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哼,如今事已成定局,即便你心中不快,也于事无补。作为你的二叔,我也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想你的母亲还有这一大家子。”
“看来二叔是觉得陈氏死了便万事大吉,说话都硬气了不少。”傅云修轻笑着扫视过在场的所有傅轩的人,话音一转,“但是,谁告诉你,事已成定局了。”
“哼,不知所谓。”傅昂冷冷甩袖,不在搭理傅云修,吆喝着下人,“给我继续搬。”
话音未落,一声尖细的嗓音带着凌厉的气势,自院外传来,“陛下有旨。”
傅昂看着鱼贯而入的锦衣卫,有点无所适从,直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傅云修见状,笑着迎上去,“苏公公,怎么是您亲自来,早知道,我该去外头迎接的。”
先前陛下有消息要传给沈檐,便是苏公公亲自前来,当时傅云修也在,两人也算见过面,但算不上熟稔。
眼下傅云修这般热情,苏公公又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几乎是扫一眼,便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故而顺着他的话说,“劳世子挂念,陛下手谕,还是由我亲自带到比较稳妥。”
见那些个族里的老家伙一副吃惊到见鬼了的表情,傅云修的目的也达到了,微微颔首,“那便有劳公公了。”
傅云修后退两步,苏公公自怀中掏出手谕,再次高呼,“陛下有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高呼着,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苏公公说:
陛下有旨,承安候世子傅云修秉性纯良,才德兼备,护国将军沈檐之妹沈皎,妙龄之年,德馨怡瑞,淑惠志佳,二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责令二人择日完婚,钦此。
“谢陛下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修接过手谕,馒头适时上前,掏出一包银子塞给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