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拍即合,觉得无论是谁做家主,都不能让这位杀父仇人得偿所愿,故而等傅长泽被释放后,三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雍州。
他们也是到侯府,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今日族长开祠堂议事。
所以一切的一切,还真就是巧合。
可是傅云修又怎可能承认呢?
他轻笑一声,“是又如何?”
“你,”傅昂被他气得一噎,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可你图什么呢?云修,以你的聪明才智,若入朝为官,何愁没有锦绣前程。承袭爵位,一个伯爵罢了,既无实权,俸禄又低,你又何苦呢?”
傅昂苦口婆心,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想想这为二叔羊皮下的黑心肝,傅云修听着这话就只想发笑,但他还是假装思考,点头道:“二叔所言甚是。”
就在傅昂面上一喜的时候,他话音一转,“可奈何我胸无大志,就盯上了侯府这小小的爵位。”
“你,你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吗?”傅昂见说好话不管用,索性也不装了,“傅云修,你可要想清楚,你抱病多年,这侯府万事万物,我可比你清楚。”
“这就不劳二叔费心了,”傅云修轻笑着看向他,“也请二叔务必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否则失去的,可就不止是家主之位了。”
傅云修话里有话,这让傅昂瞬间便想起了自己曾做过的腌臜事情。但很快他又否定掉了。
当时那事儿他做的隐秘又不动声色,便是连他身边之人都没几个知情的。傅云修当时住在侯府,又怎会知晓。
而且,傅昂观察傅云修的眼睛,发现眸色清明,并没有对他得恨意。
或许是在诈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傅昂很快又放松下来,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纸包不住火,二叔既然不明白那就慢慢想。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说着,傅云修对着傅昂欠身行礼,又看了眼上首的傅夫人。
见她无恙,他收回来视线,转身离开。
戏已收场,柳夫人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和傅长泽两个人紧跟着傅云修走出了祠堂。
“云修,云修,”柳夫人快走两步,赶上傅云修,“你娘的话,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她那个人口不择言惯了,其实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她可不是为傅夫人说话,她只是看见方才傅云修看向傅夫人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情。
没有那个孩子希望得到父母的憎恶,哪怕是傅云修这般聪慧出众之人,也很难从傅夫人的恶语相向中做到全然不在乎。
“长泽的事儿辛苦你了,说什么感谢都太假了,我还是那句话,若日后有用得着我们母子地方,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娘言重了。”傅云修说:“但有一事,还真想请教一下你。”
“你说,我必定知无不言。”柳夫人说。
傅长泽知道大哥要问什么,这个地方,还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娘,咱们不如回府里再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哦,对对付,瞧我这脑子。”柳夫人也会意过来,傅云修要问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儿,“那就到西苑去吧,我出来前让筝儿煮了凉茶,现下喝正好。”
一行人到侯府,柳夫人却堵着他们不让进门。很快,两个家丁便各自端了个盆出来。一个里头是火,一个里头是水,还放了一截儿袖子树的树枝。
“你们这一个个的刚从大牢里出来,可得好好去去晦气。”柳夫人一边解释,一边拿了柚子枝,沾水后往傅长泽身上扫,便是傅云修也没逃过。
“你也从大牢进进出出,也扫扫。”
用水净过身后,柳夫人又让他们跨火盆,说是去霉气。
跨过了火盆,几人这才到了西苑。下人上了凉茶,柳夫人亲自端过,敬傅云修,“以茶代酒,多谢你摒弃前嫌,救了长泽。”
“二娘不必言谢,其实就算我不搭救,长泽也不会有事儿,只是在牢中多关些时日罢了。”傅云修说。
“一码归一码。”柳夫人说。
傅云修接过凉茶喝了一口,一股苦味瞬间涌上舌尖,让他忍不住眉头紧皱。
“这是我家乡的特色凉茶,清火降燥的,就是味道不大好,你若是喝不惯,这里有糖。”柳夫人说。
“没有,挺好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凉茶却是放在桌上,一口没动。
柳夫人给一旁的连雨使了个颜色,对方会意,给他上了茶。
柳夫人看向眼巴巴瞅着的儿子,没好气的将剩下的一碗递给他,“这是你的,特意一点儿糖都没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