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着附和,“可不是,这眼瞅着都到中午了,这实在不行,咱就散了吧,想来人家也不在意咱们几个老家伙。”
“六叔说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傅昂焦急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傅昂提着衣袍匆匆而来,汗水浸润了衣领,连带着整个人都气喘吁吁。
待站定,傅昂也顾不上喘口气,便急忙按照辈分大小,依次向众人行礼问安。
礼数周到,姿态谦卑,倒也是平了众人的几分怒火。
几人中辈分最大也最为年长的二叔公发话了,“听曹氏说你是去外头收账了,可是账目出了什么问题?”
傅昂歇匀了气,正说要喝口茶解解渴,听闻二叔公发话,又急忙放下茶杯回答,“账目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笔账一直收不上来,我便想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这种事,让底下的人去做不就好了,那里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平白跌了身份。”四叔公说。
“四叔公教训的是,这不是这比账实在拖欠了太久,底下人也没办法了。再者说,你们也知道,那福禄阁,是我与别人合资开的,这账收不回来,对方的分红也就迟迟分不下去。”傅昂说。
福禄阁是傅昂开的一个古玩店,当时他手里没那么多闲钱,就找了个朋友合资,人家只出钱分红,不干预其他。
这事儿,傅昂当初也曾找过他们,只是那时他们都不看好这门生意,便都推说没钱。谁成想,那福禄阁不但没像他们想的那样关门大吉,反而是生意红火不行。
据说,一天的进账就抵他们一年的花销。
听到他这般为外人着想,有人眼红的直哼哼,“你倒是会为别人考虑。”
傅昂轻笑着说:“即说好了每月要及时分红,又岂有失言之理。再说了,我想着如今这福禄阁生意这么好,等过段时间,看看手里的闲钱,够的话就再开个分店。”
此言一出,众人立马眼睛亮了。
尤其是方才还因为傅昂迟到对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六叔,笑得最是大声,“开分店好,开分店好啊,贤侄到时候若是钱不够,尽管向六叔开口。六叔便是砸锅卖铁,也一定支持你。”
众人一看老六已经这么不要脸了,也纷纷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若有困难来找我们就是。”
几个老头笑逐颜开,到显得十分和蔼可亲,但傅昂却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显。
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傅昂连连点头应是,随即话音一转,说起了今天请他们来的目的,“我今日请诸位叔公,叔伯来,是想求诸位叔公,叔伯们,投票表决时,还请一定支持我。”
“贤侄这是哪里的话。”六人中最是沉默寡言的三叔公开口,“你的仁厚我们可都看在眼里,这家主之位,自然是你最合适。”
“是啊,是啊。”众人再次附和,傅昂起身后退两步,抱拳拜下,“如此,那就多谢诸位了。”
正事言闭,傅昂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见几人有意无意将话题往他所说的福禄阁分店引,傅昂含糊其辞几回后,所幸将自己的规划一并说了。
傅昂是个天生的商人,即使是没有影儿的事儿,在他的嘴里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引人入胜。
众人听着他的展望,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了以一箱一箱的分红往自己家送的景象了,各个都笑得皱纹满面,见牙不见眼。
傅昂看得好笑,心中的那块大石也越发沉稳。
用金银诱哄来的支持,自然要用利益来饲养,如此才能得长久。也不枉费他这些年一直装仁厚,装和善。
等他真正坐上家主之位,哼!
吃过午饭,下人来报,族长已经带着族老们动身去祠堂了。傅昂闻言,点了点头。
看着铜镜里仁厚善良的自己,傅昂轻笑一声,转身出门。
而同样的,侯府那边,傅夫人也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当年侯爷西去,傅昂就趁机闹了一场,借着哭丧的名义,让支持他的族老提出由他继承爵位。
虽说是族老提出来的,但谁不知道,那时傅昂的手笔。甚至他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当年老侯爷说过让他继承爵位这样的话来。
虽说次日他便来道歉,说是自己悲从中来,又忆起往事,口不择言说了这样的话,可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这位小叔子,看着善良无害,但其实比谁都黑心肝。而且后来不还传出,那失踪的陈氏,与他们二房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