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胖橘：哼！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如今三阿哥弘时与四阿哥弘历皆已大婚开府，雍正有意锤炼二人，开始将一些不甚紧要的政务交予二人分别试办。朝中一些嗅觉敏锐的大臣窥得风向，已悄然开始权衡依附，虽未明言，但暗中的试探与往来已然滋生。
两人初涉政务，处置起来皆可谓中规中矩，未见大的疏漏，却也未有格外亮眼之处。然而，每逢皇上考校学问经义、询问治国之道时，差距便显现出来。弘历往往能引经据典，对答如流，偶有见解还能得皇上称赞；而弘时则时常言语支吾，理解浮于浅表，屡屡惹得雍正帝面露不豫，厉声斥责其“读书不精，思虑不深”。
每每此时，弘历总会在事后寻到垂头丧气的兄长。他从不炫耀自家得意，反而言辞恳切，道是“皇阿玛要求严苛，皆是为我等成才”，又或是“三哥今日所答，亦有其道理，只是言辞稍欠斟酌”，继而将自己思索的心得体会娓娓道来，与兄长一同参详。
弘时见弟弟如此体贴维护，毫无骄矜之色，心中那份因被训斥而生的窘迫便被浓浓的感动所取代，时常握着弘历的手感叹道：“四弟，到底是你肯真心待我！这番兄弟情谊，我必不忘怀。”
他却未曾留意，弘历在宽慰他时，那低垂的眼眸中偶尔掠过的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这几日，朝堂之上一些原本依附于已故乌拉那拉氏一族、沉寂许久的小官员忽然活跃起来，彼此呼应，虽未掀起大风浪，却足以引起龙椅之上那位至尊的注意。
雍正帝冷眼瞧着，并未作声，只淡淡吩咐苏培盛：“去查查，这几日他们都往哪里递帖子，又去了谁家府上吃茶。”
苏培盛领命而去，不过两日，他便回宫悄声禀报：“回皇上，奴才查实，这几位的车马，近日里多是往…四阿哥府上去了。”
养心殿内一时静极，唯闻更漏滴答。雍正帝闭目良久，手中那串温润的紫檀佛珠拨动得极慢，一颗，又一颗。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深沉的平静，轻声道：“好啊…朕倒要看看，咱们这位孝顺恭谨的四阿哥，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此时的四阿哥府邸，确是一派春风得意。前朝得了皇阿玛就政务处理的几句嘉奖，虽言语不多，却已是莫大肯定；后宅之中，又借着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渊源，那些与她母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旧部人脉，正悄然向他汇聚靠拢，俨然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潜流。
然而，弘历心底的清醒却压过了这表面的煊赫。他比谁都明白，龙椅上那位皇阿玛最忌惮什么。这些助力是登天梯，也是催命符。因此，他在人前越发谦逊低调，将所有得意严严实实地收敛于恭谨温良的面具之下，一丝一毫都不敢在皇阿玛面前显露。每一次应对，他都愈加谨小慎微，将那份日渐增长的野心，深深埋藏于忧国忧民、勤奋好学的表象之中。
承乾宫内暖香静谧，甄嬛正低头为胧月绣着一只海棠荷包，针脚细密匀称。林悦在一旁整理丝线，似是闲聊般轻声道：“娘娘，听闻近日有些原依附乌拉那拉氏的官员，往四阿哥府上走动得颇为勤勉……”
甄嬛手中银针未停，只淡淡接口：“你能知道的事，皇上那边……还能不知道？”她略略一顿，针尖在阳光下微闪，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看透世事的清冷：“咱们这位皇上，心思最深，尤其……多疑。”
话音未落，槿汐轻巧地打帘进来，禀道：“娘娘，惠嫔娘娘和泠小主来了。”
沈眉庄与安陵容相继入内，彼此见礼后坐下。林悦悄声奉上香茶。沈眉庄端起茶盏，并未立即饮用，而是微微蹙眉道：“前几日我去养心殿伴驾，刚行至廊下，便听见里头皇上厉声训斥三阿哥，说他学问不长进，心思浮躁……好生严厉。”她轻轻叹了口气，“后来见四阿哥在一旁温言劝慰，倒显出一副兄弟情深。”
安陵容闻言，细声接道：“皇上年岁渐长，这立储之事……虽未明言，却也是悬在众人心头的一块石头。”她目光微转，看向甄嬛，声音虽轻却清晰：“私心里说，我自然是盼着咱们弘暄的。”
甄嬛闻言，唇角弯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手中依旧不紧不慢地引着丝线：“陵容这话说的，弘暄还那样小，一团孩气。纵真要议储，论长论贤，眼前不现成有着三阿哥、四阿哥么？”
沈眉庄放下茶盏，目光沉静地看向甄嬛，直接问道：“嬛儿，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说说，你自己……难道就从未有过那份心思？”
安陵容也凝神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