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真是个小迷糊…”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珍珍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相框。
照片里,是上次去游乐场时,她和况天佑的合影。两人并肩站着。
马小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拿起相框,指尖拂过照片上况天佑模糊的侧影,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唉…”
况天佑在马小玲离开后,似乎找到了发泄心中烦闷的方式,打扫卫生。他扫得一丝不苟,拖得地板锃亮,连桌子都擦得能当镜子照。
金正中哼着小曲推门进来,看到焕然一新、几乎反光的办公室,以及正拿着抹布站在电脑桌前的况天佑,夸张地“哇哦”了一声:“哎哟喂!况sir!您老人家这是要把清洁公司的活都抢光啊?地拖这么亮,桌子擦这么干净,让我这个员工情何以堪?”
况天佑面无表情地把抹布往旁边水桶里一丢,溅起几滴水花。
金正中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过去:“喏,知道你‘口味特殊’,特意去早市给你买的猪血粥!新鲜热乎的!”
况天佑沉默地接过,走到沙发坐下,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腥甜气味飘散出来。
金正中在他旁边坐下,迫不及待地分享八卦:“喂,告诉你个好消息!小青回来了!”
况天佑舀粥的手顿了顿,抬头问道:“她…还好吗?”
“好着呢!”金正中用力点头,“就在她那个WaitingBar里,跟没事人一样。你有空下去坐坐呗?她肯定高兴。”
“嗯,有空我去看看她。”况天佑应了一声,低头开始喝粥。
金正中看着他闷头喝粥的样子,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喂,我说,你以后就打算这样了?天天喝粥,看着我干活?”
况天佑头也不抬,闷闷地回了一句:“要不,你喝粥,我干活?”
声音没什么起伏。
金正中翻了个白眼,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少来!你是不是有心事?大写的‘心事’那种?”
他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况天佑喝粥的动作明显一滞。
金正中乘胜追击:“是不是…跟我师父有关?”他紧紧盯着况天佑的脸。
况天佑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粥碗里,勺子搅得飞快,用行动表示“拒绝回答”。
看他这副鸵鸟样,金正中撇撇嘴,开启“知心大哥”模式:“哎,你都快一百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难题就想办法解决嘛!关键是你肯不肯去做,有没有那个胆子去面对!”
况天佑依旧沉默,只是喝粥的速度更快了。
金正中看着他那碗红彤彤的猪血粥,一个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贼兮兮的试探:“诶,我说…如果真的那么难选,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建议,“…干脆,两个都要了呗?”
“反正你…咳咳…体质特殊,精力旺盛…”
话音未落!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金正中只觉得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整个人都懵了!他甚至没看清况天佑是怎么出手的。
根本没用“手”,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扇了过来!
“嗷!”金正中捂着脸惨叫一声,眼泪差点飙出来
“哇靠!动作要不要这么快!意念打人啊?!”
况天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警告意味十足。然后,他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喝他的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金正中捂着迅速肿起来的半边脸,欲哭无泪:“我就是…就是随便说说嘛!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他感觉嘴角有点腥甜,估计是被打出血了。
况天佑头也不抬,声音冰冷警告,意味十足:“这一下,是替你师父打的。让你以后嘴上把点门,别什么话都往外蹦。”
金正中委屈巴巴地擦着嘴角的血丝,心里哀嚎:真狠啊!僵尸的巴掌果然不是盖的!
“叮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金正中如蒙大赦,赶紧扑过去接电话:“喂?灵灵堂清洁公司!”
“哦…哦…好的…”他一边听电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瞥向况天佑。
况天佑虽然还在喝粥,但动作明显放慢了,耳朵微微竖起,显然在等电话那头的指示。
金正中捂着话筒,对况天佑说:“师父问你…复生还好吗?”
况天佑咽下嘴里的粥,简洁地回答:“还好。”然后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