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真的是太粗暴了。”拿着毛巾擦脸的时候,德兰有些可怜兮兮地说,“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西比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她安心打理着德兰的头发,德兰的头发经过这一年多的安逸,又长得很长了,足够覆盖整个肩头,她发现这种棕色发质在太阳照耀下像是金发,在夜色笼罩时又很像是黑发,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等德兰换上有亨利四世风格的蕾丝立领寸衫、点缀着金色狮子的白色天鹅绒长裤时,她才拿着一双平底柔软的浅腰鞋半跪到德兰的面前,她一只手拿着鞋,一只手托着德兰的脚后跟,动作很轻很缓,让德兰穿着白色绢袜子的脚能够恰如其分地穿进这双鞋里、不至于有任何磕碰。
“我还不够怜香惜玉吗?我的公主殿下。”半跪着的西比尔仰着脸看德兰,德兰的目光一和她发生接触就转了回去,同时一张脸都红透了:“你这样,真的是让我太觉得害羞了。”西比尔这时候还没松开握着的德兰的脚踝。
德兰不会说,在西比尔这么做的时候,她差点认为自己是个灰姑娘,最后被王子派出的大臣找到,穿上了那只能够确认身份的水晶鞋。如果说是由那位大臣亲手这样帮她穿上鞋,她这样的‘灰姑娘’爱上的一定是那个大臣,而不是派大臣来找她的王子。哦,那个大臣最好也要和西比尔长得一模一样才行。
西比尔对德兰的着装很满意,她在看到德兰在外面又套上了一件绿色猎骑兵制服后,立即忍俊不禁。
真的是太不协调了。
但这本来就是为了体现出一种对于军队的重视,在去往圣彼得大教堂前,德兰会脱下这件制服,换上镶嵌黄金与宝石的紫色天鹅绒无袖制服。
两人在府邸门口分别。
西比尔要先赶回教堂,德兰则要登上马车,进行典礼开始前的加冕游行。
由西比尔监制的加冕马车非常华丽,需要8匹马来拉,表面鎏金,用了400多片金箔做装饰,橡木轮齿是第一位摆钟发明者的遗留物,车身材料来自于以‘伟大的亨利’命名的战船部分木料,车门则来自于各个国家的名胜古迹、从罗曼王国到卡弗兰神圣帝国,还镶有革命以来所有波尔维奥瓦特发行的战争纪念章,便是最近的赫塔利安与卡弗兰战场上发现的子弹,上面也有存在的痕迹。
它看起来是如此让人觉得梦幻,装着玻璃,没有挡板,车顶上饰满花冠,车厢两侧非常矮,以便观众能够看到皇帝端坐其中,向左右点头,对欢呼声表示感谢。
德兰第一次上车还搞错了边,坐到前面去了,然后一点失落迅速被大笑取代,她很快就栽回了后座。她倒是想能和西比尔一起坐。
10点钟,随着一声巨响,德兰的游行开始了。震耳欲聋的礼炮声过后,一面30英尺宽的巨型旗帜在府邸前的大理石拱门上方冉冉升起。
波尔维奥瓦特总督阿塔图尔克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他的部下和4个手枪骑兵中队,之后是胸甲骑兵、近卫猎骑兵和一个布里亚鲁利亚殖民地骑兵。
这些人都穿着紫色天鹅绒无袖制服,并携带饰有狮子的权杖。
西比尔预计有40万人专程赶到波尔维奥瓦特,观看这场加冕典礼。典礼开始前一周,首都就有大批外地人涌入,导致波尔维奥瓦特交通一度瘫痪,德兰的马车也在经过一处公园时因为运送货物的马车挤占了交通被耽误了25分钟,从第一执政府邸到圣彼得大教堂的整个游行路线没有一所房子、一个空地儿没搭建楼座和看台。
私人马车主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这一次加冕典礼在完成它最基本的作用后,收入应该能够大于支出。
可惜西比尔没有亲眼见证,马车一进入公众视线,就被人群挥舞的手帕、高举的帽子淹没,人们齐声欢呼,几乎盖过了钟楼隆隆的钟声和长久不息的礼炮声和雷鸣般的枪声。
格里姆肖后来回忆道:“我忍不住拧了自己大腿好几次,以确认这一切是真实所见的,而不是一场梦。”
队伍尽可能地还是在上午11点钟来到了圣彼得大教堂旁边的宗主教宫殿。就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德兰还要再更一次衣。
脱掉那件无袖制服,要身着足够拖到脚踝的白色镶金丝缎长袍,这间长袍在卡斯特雷利亚帝国时期被称为御幔华盖,外面套着内衬貂皮的绯红色天鹅绒披风,这件披风以金色狮子为主题,其边缘镶嵌着橄榄树叶、月桂树叶与橡树叶。披风重量约80磅,也就是36千克左右,动用4名参政合力勉强才将它披到德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