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案’的提起已经做好了可决通过的准备,进入了读秒阶段。
“说到底,对于‘提案’通过,您有多大的自信或者说是,确信?”收到夏莱·德·佩德里戈指示的保王党人在最后时刻问道,目标议员中还有好几个没有收买过来,但要是到主席选举那天,这些人肯定是能够收买过来的。
夏莱脑海里浮现出神父霍尔登的脸,然后便是西比尔的脸,他想着这次的事情他能够超出国王的想象做的更好,神情就很轻松:“绝对可以通过,布鲁图的人加上我的人,不说那些激进分子,我还有余力,这些人藏的很深,表面看不出是我们的人,这是一记杀手锏,到时候绝对会投赞成票,所以这件事,没有万一。”
然而,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夏莱的想象。
在发起提案的前一晚,在布鲁图家中,只有那些亲近他的中派议员,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表示了不赞同意向。
“不信任案通过的话,潘德森是会下台,但是为了反击,潘德森也是可以解散五百人院,要求重新选举,这次选举的就不是主席了。”那个平时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议员直愣愣地说,“重新选举议员,我们这些人,之后有几个能够重新当选?我听评论家说,要不是保有的三分之二议席囊括了我们所有的中派议员,我们中派目前的这些人一共只有100人可能再次当选,也就是在五百人院中,我们会有200人落选,3个人就有2个人会落选,这样的选举,谁要参加?您愿意吗?谁愿意?”
他的方脸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一只恶毒的猫。所有参与的中派议员心中都是一突。
第二天一早,布鲁图收到了一封来自潘德森官邸的文书,是潘德森亲自写的,说是,可以辞职。
为了共和国,为了不让中派也沦落至激进派如今的地位,鲁滨逊·潘德森自愿辞职。
布鲁图很高兴地收下了那封文书,并希望潘德森能够将条文写的更细节一些。
潘德森在收到布鲁图的感谢后,一扫往日阴霾,仿佛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他将手中那张纸递给西比尔说:“就算他同意纸上列的这些条款,那也没什么用。”
西比尔看完便抬起头:“这上面,‘辞任’的话一句都没写。”
潘德森好为人师:“所以,这就是为政之道。”
“这是因为您了解布鲁图。”
“您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潘德森默默地笑了。
在五百人院会议前一个小时,鲁滨逊·潘德森代表督政府做了开场报告,他的神态在每一个不同的人眼里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投票时,五百人院议员们按照座位顺序一个接着一个上前投票,谁也不看谁。
当保王党议员将他们的票投进票箱时,所有布鲁图一派的议员都看着布鲁图。
有169人投了赞成票。但五百人院议员一共有450人。
议案被否,然而在主席如此宣布时,会场没有欢呼,没有沮丧,没有人动,只有沉重的寂静。
投了票的保王党人直到最后一分钟,都盼望着还有人上前投票。
全体革命党人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就像是突然醒悟了,站在悬崖边,到底是没有跳入地狱。
会议休会时,军队进场,一队由辛克莱·迪尔蒂比率领,他本身就是潘德森想要笼络的军官。
潘德森拿出了保王党人企图谋反的记录,谴责了会场当中某些立场不坚定的议员,开始逮捕投了票的保王党人。
另一队由现任内防军司令带领,他是潘德森的亲信。在潘德森做开场报告时,他们就已经按照元老院上次投票的结果,挨家挨户地搜查保王党人,将他们逮捕归案。
在军队面前,保王党人想要通过选举合法获得政权,简直是一个笑话。
在同样的房间,西比尔对霍尔登说:“不知道我那现在忙着四处逃窜的弟弟是怎么想您的,但应该是托了我的福,在我看来,五百人院的保王党可不止那么点。某种意义上,布鲁图和夏莱是一类人,是人品好啊,什么都信,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霍尔登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您给我的那份名单,是假的吧?”
“哎呀,在您看来,我是能够交什么朋友的人吗?这些人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品德最败坏的那一批,我觉得就算他们没投票,潘德森督政也有理由充分怀疑他们。这就关系到我那可怜的弟弟会不会把那份名单假装无意遗留下来了。”
“如果他们投票了,我觉得不会,但是既然没有投,换我的话,我会留。”
“毕竟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