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尔和塞舍分别是群岛两大贵族家族奥马拉和德克福推举出来的候选人,在家族强大的钱财和影响力的作用下,是这场省长竞选中最有实力的候选人。
“我听说您当初竞选国民自卫军第四营中校的那场选举并不公平。”西比尔这时候提起了另外一茬。
德兰点点头:“是贿选。他们都知道。不过塞舍可能认为我这时候该为了保证自己的清白拒绝承认这样的事情。嗯,也不排除德克福在市镇级选举时就花光了所有的钱,没办法在省长选举中和奥马拉竞争所以才跟我玩这样的花招。他说这样的选举无法体现公平正义,然后他单独送了我五千迪特。”
“不是五万?”
“不然我为什么说德克福没钱了。”德兰将堆满鸡蛋壳的碟子推到一边,不慌不忙地喝了一杯热牛奶,将餐巾整整齐齐地叠好,“但总比法布尔好,这个混小子想要当省长,但是没有给我一分钱。”
西比尔也有话说了:“他也没有给我一分钱。”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看了对方好久,德兰才摆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他们都表示就任省长后会在群岛的治理上下大功夫,一扫积弊,要树新风。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只要我还在丰查利亚,省长的职责仅限于向我汇报具体情况,提供参考意见,做决定只有我们。我无意让他们来讨论治理丰查利亚的总体方针。”
“应该说您要是不直接当着我的面和我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西比尔在德兰看了她一眼后又改口,“您不能指望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波尔维奥瓦特那群人精一样习惯性从反的方面去理解我们说的话。他们认为我们效忠的对象都是共和国,既然都要选出省长来了,我们之间就没有太严格的上下属的区别。我们现在这状况就是个过渡的,后面权力都是要交到他们手上。”
“现在我知道了。”
“那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然后呢?佩德里戈阁下,我是要和您商议的,您得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来。”
“建议?不如说,您为什么觉得我在这方面能够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来?卡尔斯巴琴小姐。”
“因为您在波尔威奥瓦特的国民议会提出了一系列的关于教士阶层的法案,然后它们都通过了。”德兰不假思索地说,“远比迪特马尔国家历史还悠久的教会,几乎就整个被您端掉了。而像这样的省长选举,对您来说,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
西比尔倒是很想收下这样的恭维,虽然事实上她也收下了,但她没忘了问:“那么我的好处呢?”
“您想要什么样的好处?据我所知,我所拥有的您都是可以任意去使用的。”
“我要休息。”西比尔看了看表,然后说,“连续休一周。至少一周。”
“一周?您总共才工作了多久?”在德兰看来,西比尔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
“我已经连续工作两个月了,两个月。我从来没有工作过那么长时间。”
“你这是把在国王号上的时间也加上了吧?”
“船长难道就不是工作了吗?”
“好吧,是。”德兰带着点‘你说是就是’的表情承认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几乎是在德兰这么开口之后,西比尔就拿过手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她戴一顶高筒的圆礼帽就准备出门去了。
“是去奥马拉家还是德克福家?”德兰问。
“奥马拉家吧。”西比尔略加思索后说,“法布尔他拟订了一个群岛改革计划,要改变丰查利亚现行的司法、行政和财政管理制度。他的报告我读过了,但一直没有写回信。兴许我应该和他当面聊聊。”
在国民议会时的经历完全不能用到现在来,丰查利亚群岛的风气和波尔维奥瓦特的很不一样,关于这方面,这段时间,西比尔已经很有些了解了,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西比尔没有通知法布尔来公爵府的办公室反而亲自前来拜访的这一情况似乎被法布尔认为是某种示好。
因为内部消息,许多人都知道法布尔很有可能是群岛省政府的第一任省长,西比尔来到奥马拉家时,奥马拉伯爵法布尔的接待室已经等了一群人,不乏前阵子向德兰宣誓效忠的要人,这些人在以前的公爵政府中职位都比较高,西比尔来时,他们表情非常转换的非常快,但是她仍能从他们脸上看到那种为自身状况感到羞愧和难为情的情感。
看门人直接带西比尔到办公室的门口,然后进办公室通报。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她从门里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吼叫声,然后一个她记得是索不拉市镇中心的文官脸色发白地从那里面走出来,从她身旁经过,走出了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