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润冷笑,“他永莲寺当祠部司是吃干饭的?缺钱修缮不往上报,净动些歪脑筋。”
啜了口茶,问:“好端端的怎会突然香客渐少?”
“崇善寺这两年在求子方面颇为灵验,京中不少妇人时常结伴前往,出手也颇为大方。”
说着,钟尧观察了下天子的脸色,“还有就是庆云庵了,自从陛下钦赐牌匾、修改形制之后,庵内更是香客云集。”
京中烧香拜佛的人拢共就是那么多,既然去了旁的两家,永莲寺自然冷清了。
萧景润恍然,见钟尧还有话说,便点头示意。
“那天下大雨,茶楼生意冷清,杨老六未说书,照理说没什么人猜到镜观的身份。
但最近几天京中已然有所传闻,甚至还有孩童唱了歌谣,说永莲寺出了位圣僧小师父。
可永莲寺已被鸮羽卫敲打过了,总不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发癫了吧。
臣怀疑其中有人试图搅浑水。”
萧景润将茶盏重重一放,面色冷然,“佛门清静地,弄得鸡飞狗跳。微之,继续查。”
“臣遵旨。”
钟尧今日穿了身枣红底忍冬纹常服,衬得气色好了很多,只是唇色仍浅,透露着微微病态。
萧景润看在眼里,心下难免惭愧,“微之,你尚未痊愈,便被朕拖入这是非地来,连带嫂子也离了娘家千里之远。朕对不住你们。”
“陛下说的哪里话。”
钟尧咧嘴笑了,一如儿时那般可亲,“在哪养身子不是养呢!何况稽查刺探之事又不费我多大力,我只需坐在衙门里统合汇总罢了,陛下放心吧。”
鸮羽卫说白了就是区别于御史台的监察机构,独立于朝廷原有体系之外,是天子的耳目,亦是天子的爪牙。
其长官自然得是皇帝的亲信。
如今朝堂初立,新人们再得力再忠心,论到鸮羽卫指挥使这个位置,还是昔日老人用着更顺手更安心。
钟尧明白,此番安排也是天子对他的器重。
“至于绾绾,陛下也请放心。她打小就没了爹娘,跟着一位好心的游医学了几年才有了吃饭的本事,对江南一片温柔乡也没有特别多的留恋。
京城名医广布,她四处求学切磋还来不及呢,怎会有怨言。”
萧景润颔首,“如此便好。”
作者有话说:
目前润捻共同处于一个粉红泡泡中,两个人都比较上头,和他们互为初恋有关(当然,和他们没怎么接触过异性也有关系)
既然是泡泡,那么就会有被戳破或者自己破掉的一天……(不是要虐的意思,是他们都会开始正视这段感情)
——
另外,鸮xiāo羽卫受萧景润直接领导,也有让它与殿前司相互制衡的意思。
第43章
踱步回拂云轩的时候,萧景润心情不错,还回头嘱咐孙玄良:“平津伯带来的那壶蔷薇露收好了,别让昭妃瞧见。”
孙玄良含笑,“是。”
刚走过连廊,萧景润便瞧见芦桦迎上来,苦着一张脸,“奴婢给陛下请安。”
“昭妃醒了?用过饭了?”
“娘娘醒了,未曾用饭,也未曾用醒酒汤。”
芦桦说得委婉,萧景润却立马沉了脸。
拂云轩的这帮人连伺候主子的本分都做不好,不知道是被宁真惯的还是该怪他纵得太过。
大步迈入内寝,引入眼帘的是尚未打起的姜色幔帐,锦衾掉了一小半下来。而宁真裹在被中,偶尔传来细碎的哭声。
屏退众人,萧景润缓步走去,抬手将幔帐掀开,挂于白玉镂雕帐钩上。单膝抵于脚踏,他拍了拍床上包成茧样的宁真,语气放柔。
“怎么了,捻儿?”
听到他的声音,她哭声渐止,连带着衾被一起往里缩了缩。
萧景润的手一僵,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半跪到床上拥着她,“闷在里面不热吗?今日天晴,出来透透气好不好?”
见不说话,他又问:“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朕请女医过来瞧瞧可以么?”
他极尽温柔,也极尽耐心,宁真却觉得他虚伪得很。
“弄没弄疼你不知道吗?”
她带着哭腔,明明是凶悍的语气,却因沙哑而显得力道不足。
萧景润倒了水给她,掀开被子时才发现她的鬓发都汗湿了,眼眶与鼻尖都微微泛红。
看她喝得急,他便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无奈。
“还是把司寝嬷嬷唤来吧”这句话他昨夜至少说了三遍。
两人都是头一回,他怕伤了她,她则是什么也不懂,向司寝嬷嬷请教一二未尝不可。
但三次都被她驳回了。
于是从无到有的过程经过多次探索,一直到天濛濛亮时才和谐。
宁真气他嘴上说着喜欢她,却挞伐不断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