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跪下,“臣妾有罪,若非那日放跑了项楚仁,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请陛下责罚。”
“好,好啊。”
萧景润不怒反笑,“项楚仁被审问时一言不发,咬舌自尽;纪明琢将罪责包揽在自己一人身上,随后吞金而亡。
真是壮烈刚直,品格高贵。朕恨不得给他们各赏一个追谥。
而你,若不是张敬和朕说了那晚你神色异常,你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
“如果没有东窗事发,宁真,你是不是要等他二人珠胎暗结了,才会惊觉自己做了他们的伥鬼?还是说——你会乐呵呵地等纪明琢之子认你作干娘?”
秽乱宫闱,混淆皇嗣,动摇皇家根本。确实都是杀头的罪名。
萧景润轻叹,“宁真,把朕当傻子,好玩么?”
宁真垂首盯着地毡。
原来项楚仁和纪明琢不是陛下下令戕害的。
萧景润:“起来。”
“臣妾有罪。”
“这个时候倒是强得厉害。”
萧景润说着,俯身握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他。
“看你的表情,觉得他们无辜,而朕残暴?”
“没有,陛下圣明。”
“宁真,什么时候开始连你也这么鬼话连篇了?”
他叹息一声,“刚才春姚说什么,你想为纪明琢求情是吗?”
“纪家幼子年幼,恐无法经受流放之苦。”
“你也知道流放苦,那你猜为什么要设立流刑?”他冷笑,“既然你同情他,那么干脆你替他,怎么样?全了你的善心。”
“好。”
萧景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这话是冲动之言,还是真的有此心思。
“宁真,善心太过就是恶。”
他摩挲着她的下颌,却懒得再多说什么。
她冥顽不灵,屡教不改,以后自有苦吃,他何必操心。
萧景润离开时,瞥见了院子里的贺蓁。
随即吩咐内侍:“把她带走。”
宁真夺门而出,挡在贺蓁面前,“陛下意欲何为?”
萧景润目光晦涩,缓了缓才寒声道:“你想护着所有人,依仗的是什么?胡搅蛮缠吗?”
“贺蓁如今在臣妾宫里当差,陛下说过绮华宫一切事务臣妾说了算。臣妾想留下贺蓁。”
其实这金口玉言早就不作数了,不然小善子也不可能一跃成为绮华宫的领头内侍。
贺蓁看着宁真的背影,神情复杂,小声嘀咕着:“泥菩萨过河,还管我呢。”
“带走。”
萧景润拂袖而去。
孙玄良冲着宁真告饶再三,让手下的内侍押着贺蓁走了。
作者有话说:
纪妹妹领便当了,sad
本来还想写写她和项楚仁的二三事,但觉得这样正好。
润狗:每日和老婆吵架(1/1)
贺蓁:可恶,整个皇宫找不出第二个倒恭桶的人了吗?把我带哪去,是巡回倒恭桶吗??
第29章
自打那日之后,萧景润便再没来过绮华宫,也没宣宁真去紫宸殿。
贺蓁更是不知下落,无论是春姚还是小泉子去打探消息都一无所获。
宁真跪在小佛堂内,整日与佛香为伴。
她不是一个喜欢反思的人,但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不由开始思考。
反思过去,为的是将来之事。
而她目前,暂时看不到自己的将来。
午后,王樟突然带了人过来。
春姚和小泉子一开始还很紧张。
最近宫里气氛不是很好,长乐宫和妃娘娘被禁足,温贵人则是去建章宫陪伴长公主了。随便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让宫人们瑟瑟发抖。
王樟行了礼,“娘娘,陛下有旨,命微臣护送娘娘前往庆云庵。”
“为何陛下突然准我出宫?可是庵里出事了?”宁真不由胡思乱想。
“娘娘放心,庆云庵无事。时候不早了,山路难行,微臣建议现在就动身。”
“好。”
别说宁真了,连春姚都将信将疑的。
“敢问殿帅,娘娘什么时候回来?若是知道个大概时辰,奴婢好给娘娘准备行装。”
王樟:“三日后。”
今日天晴,坐在马车里,宁真忍不住掀开车帘,任由阳光洒进车厢,微风吹过时还带了花香。
王樟身骑白马随侍左右,“娘娘,今日是二月十八。”
“嗯,怎么了?”
宁真还未反应过来。
王樟淡笑,“微臣无意胡乱揣测,但是想着前日陛下与祠部司议事过后就吩咐微臣护送一事了,想来是因为明日的观音诞。”
二月十九观音诞,各大庵寺凡供奉有观音的都会举行或大或小的法会。
当地的百姓尤其是已婚的妇女十分爱戴女相观音,认为其能保护产育,指点迷津。
宁真在庆云庵的这些年,在各个诞期经历过很多次隆重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