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爹娘又在哪里呢?
“小捻儿,朕让见森派人找找宁夫人吧。”
“不要,既然我娘不要我了,那就是不想被我找到。我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如果她还在人世的话。”
萧景润放下布巾,用手指理了理她的发丝,“无论宁夫人因为什么离开,都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她的声音低低的。
然而知道是知道,这与久久未解的执念不冲突,也许就是理智与情感在作祟,一直困扰着她。
遽尔,宁真感觉失了平衡——萧景润将她横抱起来,往纱帘遮着的龙床上走去。
“陛,陛下!”
“嘘。”
萧景润今日也洗了发,将她平放在床上时,他乌浓的发丝从肩上滑落,发尾正巧垂落在她的肩窝处。
这样,他的发便与她的发在一处了。
余光瞥见孙玄良阖上了殿门,宁真如同火烧眉毛,想立马蹿起来。
“乖点,”他将她按下,“今晚你睡这儿,朕睡榻上。”
“?”
他语气含笑,“还是说你要和朕一起睡?”
宁真终于听明白了,连忙摇头。
沐浴后粉腮上的淡晕还未散去,如今她一张小脸还真像是粉面桃花。
萧景润敛了目光,随手将纱帐拉上,走回了刚才坐着的酸枝木罗汉床边。
宁真将锦被展开铺平。
照理说天子床榻每日都有宫人整理熏香,但是她总觉得拥着被子,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下一瞬,萧景润去而复返,掀开了帐子。
“陛下——”
这是要反悔吗?
宁真心跳如雷。
谁知道他只是伸手取到一个引枕,便又走了。
“陛下,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我……不如我睡罗汉床,您睡这儿?”
她从帘子里探出一个头,提了个建议。
“你再废话,朕就与你睡一起。”
宁真连一声噢都没说,便缩回了床上,动作太大甚至肩膀撞到了床围,她嘶了声调整了睡姿。
“怎么?还没呆满一天,就要将这儿拆了?”
他的声音传来,朦朦胧胧的。
“没有,臣妾不敢。”
她瓮声瓮气。
待宁真冷静下来,发现萧景润灭了灯烛。
而这青纱帐原来薄得很,外头的月光可以隔着窗棂透进来,也可以隔着这纱帐闯进她的这番小小天地里。
宁真有个习惯,每次沐浴完都会很快产生睡意。
然而今日可能是因为换了个睡眠环境,她竟有些难以入睡。
她又从青纱帐中探出了头,藉着月光看到萧景润卧在榻上的模样。
如同上次她做功课时他睡着了一样,这时候的他毫无攻击性,乖巧得就像御花园里遇到的小猫虎子。
可惜萧景润终究是人,与虎子不同。虎子的话拿杂草逗逗它,它就能高兴地露出肚皮来任你揉搓。
而萧景润难哄。
不对,她为什么要想这种事?
宁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放下帐子,闭上眼默念起了经文。
作者有话说:
虎子:喵?
第25章
天刚濛濛亮,阵阵薄雾还未消散。
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
宁真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孙玄良的说话声,这声音由远及近,直直扑入她耳畔。
“娘娘,娘娘,该起身了。”
睁开惺忪睡眼,孙玄良带着笑的脸就在面前,宁真唬了一跳。
“大监。”
孙玄良嗳了一声,“娘娘,起身吧,该给陛下更衣了。”
更衣,什么更衣?
宁真的脑袋仍混沌得很,孙玄良已经搀着她起来了。
直至见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景润,宁真才回想起来昨夜她在紫宸殿过夜了。
萧景润已经梳洗过了,只是身上还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
“陛下起得这样早。”
脱口而出之后,她才意识到今日他要上早朝,可不就是得这个时辰起身嘛。
从宫女手中接过龙袍,宁真却是有些无所适从。此前她都没接触过男子的服饰,更别提华贵的龙袍了,她更没想到男子的衣裳是这样大。
见她木愣愣的样子,萧景润便自己将衣裳穿上,垂眸看着她,“系带总会吧?”
“嗯,会的。”
她的手指纤细,面上又是一脸认真的样子,系完带子甚至还用手扯了扯,难道是看系得牢固与否吗?
萧景润的唇角不自觉带上了笑。
孙玄良站在一侧,习惯性带着微笑的脸上,笑意更浓。
陛下与娘娘,着实为一双璧人呐。
见穿好了龙袍,宫女又呈上冠冕。
帝王的冠冕是最高的规格,由诸多部分组成,而且各有讲究,就连最顶上那块板都像征了天圆地方。
宁真捧着冠冕,又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