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姚顺着宁真的视线看去,“这是孙大监半个时辰前过来取走的。”
“噢,那就好。”
“好什么?奴婢怎么没懂?”
“说明陛下好好地上朝去了,春姚,我刚听你说陛下彻夜未归,还以为他出事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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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姚没想到的是,陛下不仅前一晚彻夜未归,而是直接连着三日不见踪影。
她拉着小泉子鬼鬼祟祟地到紫宸殿看过,只有日常洒扫的宫人,眼熟的近侍一个都不在。
钱绾依旧每日过来,今天下午来时还给宁真捎了一包点心。
“澄粉水团,”宁真眼前一亮,问道:“姐姐从宫外回来吗?”
钱绾含糊应了一声,又拣出拍花糕让她尝。
手上动作很稳,心里却七上八下,希望昭妃不要问她点心是哪家铺子买的,这几日她都没出宫,自然不知。
所幸宁真直接问了一句:“姐姐可知道陛下去哪儿了?这几日我都没见到。”
钱绾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阿尧跟着陛下,这几日我也没见到阿尧身影,想必有要事在忙。”
“原来是这样,那陛下也应该和我说一声吧。”
宁真小声念了句,并未多想。
两日后,别说是春姚与小泉子,连一向稳重的芦桦都坐不住了,去外间打探了消息。
出发时干劲十足,回来后却和那日的春姚一样,欲言又止。
春姚催她快说,心想她们这批人连宫变都经历过,又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呢?
然而下一瞬,听清芦桦说的内容,春姚闭了嘴。
“外间都在说陛下带和妃娘娘出宫了,今早刚回来,并且将和妃娘娘提为贵妃了,如今旨意都下来了……”
芦桦的声音越来越小,殿内的人都看着她,她跺了跺脚,脸上焦急,“许是听错了,我也不信,不如、不如我再去问问?”
小泉子看了眼坐在紫宸殿门口台阶上的宁真,她显然听到了,连手上握着的蜜饯都没吃。
“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明明陛下眼里只有娘娘一个,怎么就突然……也太突然了吧。”小泉子推了推春姚,跟她咬耳朵。
春姚则是回望了眼紫宸殿的匾额,“对啊,这是帝寝哎,陛下就算宠信别的娘娘了,也不至于帝寝都不回了吧。”
说着,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钱绾,刚才她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不代表他们忘了她的存在。
钱绾的夫君钟尧是鸮羽卫指挥使,天子近臣,最近又总是跟着陛下办差,总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而钟尧知晓,钱绾定然也知晓。
那怎么还好端端坐这儿喝茶,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呢?
面对宫人们愤愤的眼神,钱绾心虚地低头。
昭妃的人对昭妃还真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作者有话说:
恶魔低语:某人真是作大死,会弄巧成拙的
钱·工具人·绾:憋死我算了我夫君拖着病体领一份工资累死累活,我还要免费做你们的爱情保安,图什么,图一声嫂嫂求求你了吗
钟尧:捂嘴.jpg 夫人,这可不兴说啊
第51章
从远处走来一行人,宁真听见动静抬头,待看清了又难免失望。
是宫人们过来安装防鸟的网丝,不是陛下。
避到内殿,宁真捧着一杯茶却没喝上一口。
到了鸟儿筑巢的季节,有的人却不着家了。
宫人们为防止雀鸟在斗拱间栖息,专门布下网丝,檐下天罗地网的无处落脚,这才没有雀鸟飞来。
那么陛下是为什么不回家了呢?
另一边,重华宫内,钟尧不断在心里翻白眼。
萧景润悠闲地盘腿坐于罗汉床,从小几上拿起一本奏折翻看,御笔没写上两下就撂了,问:“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
“哦,才过了一刻,朕怎么觉得度日如年。”
钟尧听得牙酸。
“陛下,恕臣愚钝,您既然打算晾着昭妃娘娘,为何还要绾绾给娘娘送点心过去?”
要晾就晾个彻底,为什么要他家绾绾夹在中间为难呐!
萧景润一脸理所当然,“有喜欢的点心在,捻儿就不会那么伤心。回头气起朕来,看在点心份上便会小小原谅一二。”
钟尧捧着脸,又牙酸了。
这就是帝王心术吗?不是吧,他反倒觉得是顽童心理。
事君数斯辱矣,他到底要不要劝天子罢手呢?
正想着,内侍引着钱绾从殿外进来,神色慌张。
“绾绾。”钟尧忙站起来,却见妻子略过他,直接跪倒在御前。
“陛下恕罪,妾将陛下交代的事办砸了。”
“嫂嫂赶紧起来,怎么了?昭妃哭了?”
捻儿会哭,这在萧景润的意料之中,不然他不是白折腾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