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掐在册子上,留下了深深地划痕,唇角垂落了下来,似是轻声又似在低喃,“以往,皇上累的时候十次有七次会来本宫这里的。”
如今有了昭嫔,以后她是不是不会再有这样的例外了?
芷禾面露心疼,娘娘从未仗着与皇上的情分去争宠,既是不想皇上为难也是想做出一个宠妃的表率来。
可如今昭嫔得宠所做之事却屡屡与娘娘的本意相背,不仅频频去御书房干扰皇上处理朝政不说,若是往深了想,谁知道她在里头会拉着皇上做什么。
“在奴婢心里,昭嫔是始终比不上娘娘您的。”芷禾宽慰道。
淑妃微微翘了翘唇,“你啊,就知道哄我。”
话刚说完,沈昭容就闯了进来,芷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沈昭容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淑妃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沈姐姐今日怎的有空来妹妹这里了?”
“本宫听说皇后让你协理中秋一事。”沈昭容一来就道。
淑妃点了下头,“是。”
沈昭容攥紧了帕子,咬了咬唇,“不知妹妹可否帮姐姐一个忙?”
淑妃定眼瞧了她几下,忽地笑了,轻声慢语道,“姐姐说来听听。”
西侧间里,胡闹了好一通后的两人一连叫了几次水,随着最后一桶水被抬了出去,虞妩月将头深深埋进了软枕里,她觉得好像有点没法做人了。
裴折砚神清气爽地将人挖了出来,与她咬耳朵,“羞什么,敦伦乃是常理。”
虞妩月赌气般说道,“皇上莫不是忘了,还有一句话叫白日,白日。”咬了咬唇,后面那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裴折砚揽她入怀,握着她的手,两手交缠,轻声哄道,“是朕的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嗯?”
虞妩月摇摇头,“嫔妾没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她倒是想说让皇上能永远宠着她,但想想都知道不太现实,还是不要说了。
“只是不知是否会误了皇上的事?”虞妩月垂下眸来。
裴折砚在她耳边蹭了蹭,声音温和清稳,“放心,朕心里有数,若是事事都要朕来,还要他们做什么?”
虞妩月点头,却又听皇上忽地说道,“你想要宫权吗?”
心中蓦然一惊,抿了抿唇,虞妩月故作茫然道,“皇上为何这么问?”
裴折砚仍是揽着她,语气仍是那般温和,“你就当朕随口问问,想要吗?”
虞妩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真的想要吗?
在她看来,皇上的宠和放权是分开的,或许是宫中的情形让她总有种感觉,若是有了权就不能奢求皇上的宠。
“嫔妾位份低微,不敢奢求,且后宫事务皇后娘娘打理的颇为尽心,无须他人插手。”虞妩月终是说道。
宫权她自是想要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现在恩宠还不够稳固,位份也没到那个份上,等什么时候到了昭仪修容的位置再说吧。
说完后,虞妩月侧耳细听,却没在听到皇上说话,好像刚才的话真的只是随意一问。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一句,难不成所有受宠的嫔妃皇上都会问上一句?
又陪着皇上用了晚膳后,虞妩月就回了景粹宫,捏了捏太阳穴,对珊秀吩咐道,“今晚早些歇息吧。”
珊秀看出主子好似有些疲惫便上前为她揉了揉肩,又想着午后的事,不禁对皇上埋怨了些,也不知怎的,皇上总喜欢拉着主子做这些不合常理之事。
也没见皇上对其他主子这样。
一夜好眠,晨光刚微微亮,虞妩月从混沌中睁开了眸子,一夜的安眠让她将昨夜的思虑给放下了,不就是宫权吗,以后肯定还会有的。
洗漱完后,照例去坤宁宫请安,沈昭容恰好与她照了个面,只见她眉稍轻扬,眼底含光,妆容也比之前雅致了些,不似大皇子生病之时的倦态。
虞妩月眉稍动了动,沈昭容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进殿刚坐下没多久,皇后就出来了,一坐下便道,“还有些时日就是中秋佳节了,本宫想了想,皇上既让淑妃协理事务,此次中秋就由她来协理本宫,本宫也能轻松些。”
“后宫之事皆由娘娘打理,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夏婕妤不甚在意道,她又没有协理宫务的权力,谁办事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宁修仪和段贵嫔两个也没什么意思,宫权向来跟她们沾不上边,皇上也不会让她们协理宫权。
德妃抿了口茶,她虽是妃位,但并不得皇上的心,就算想要宫权也是没招的。
虞妩月抬眼不着痕迹地朝沈昭容瞧了瞧,只见她脸上的笑好似更浓了些,难不成她是在为淑妃协理宫中事务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