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安心中嘀咕着,绿珠她们就去捞风筝。
本以为只是一桩很快就能解决的小事,却不想尴尬的是风筝挂得有些高,几个丫头都没能摸到,不免窘迫。
月安试了一下,也差不少。
崔颐虽然在练字,但余光却一直在注意温氏那边,见此情景,顺势道:“若是无法取下那便我来吧。”
崔颐刚站起身,想替温氏将那只蝴蝶风筝取下,就见人客气地推拒道:“不必不必,不必夫君出手,我能取下来。”
“是吗?”
崔颐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好奇道。
月安用力点了点头,自信道:“没错,夫君就瞧好吧。”
在崔颐和几个丫头的不解下,就看月安走远了些,然后……
像个准备拱人的小羊羔,摆好了姿势便一个猛子冲过来,目标是石榴树上挂着的蝴蝶风筝。
只见人助跑冲到了树下,像条从水里跃出来鱼弹了起来,一把将蝴蝶风筝薅了下来。
但很不幸的是,月安只取下来一半,另一半还在石榴树上挂着。
此刻在场的人赌鸦雀无声,安静得吓人。
月安一脸懵地看着手里半只蝴蝶风筝,唇瓣微微张阖,一时哽住了。
抬眸看了一眼四下,不仅是绿珠几个憋着笑,就连崔颐那等四平八稳的持重性子嘴角好像都在抽搐。
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月安尴尬又艰难道:“这风筝怎么做工那么差,扯一下就碎了。”
“还有这树,没事勾那么紧做什么,害得我风筝都坏了。”
月安还想要脸面,硬着头皮抱怨了两句,就见崔颐忽地背过身去,月安直觉他是在偷笑。
手里半只蝴蝶风筝似乎也在耻笑她,月安顿时恼羞成怒了,将半只蝴蝶往地上一摔,羞恼道:“什么破风筝,我、我不要了!”
狠话撂下,月安转身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书房附近。
崔颐听到动静,人终于转过身来,但瞧着面色仍旧肃穆正经,但眉宇间残留的笑意暴露了些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气血翻涌得厉害,回去后月安便察觉到小腹一阵热流下来。
她来了月事。
赶忙将月事带垫上,月安可惜了这几日不能饮那些冰饮子了。
兰掌柜便是这时候来的,想请月安过去传授饮子调配的方子。
月安本打算是去铺子里让兰掌柜和几个茶博士学的,但她了解自己的月事,今日怕是不得劲。
预想了一番待会若是去铺子的难受,月安干脆让兰掌柜进来学了。
索性她平素就喜欢调饮子给自己喝,身边什么东西都不缺,完全能随时拿来用。
兰茵被请进来的时候是诧异的,走在崔尚书家的宅子里,兰茵拘束的紧,见了东家娘子的面,她便拘谨问道:“东家娘子不必让妾身过来的,妾身在外头稍等等便是。”
高门规矩多,兰茵生怕自己冲撞了人。
月安软绵绵地倚在榻上,腰背已然有些酸了,肚子还好,只有些凉凉的感觉。
月事一来,月安人也变得懒洋洋的,不想乱跑也不想乱动,只想安安静静干些喜欢的事。
“兰姐姐不知,我方才突然来了月事,身子有些不爽快,好在身边也有调配饮子的食材,便想着让兰姐姐过来了。”
兰茵一听,了然笑道:“原是这样,那妾身还真不好让东家娘子过去了。”
月安从榻上起来,坐到她的茶案前,也给兰茵添了一把椅子。
“兰姐姐你坐我旁边,方便一起调饮子。”
兰茵嗳了一声过来了。
首先调的是一些花果饮子,什么紫苏饮、红果饮、青梅饮、橘橙饮,茉莉饮、桂花饮等等,应有尽有。
这些要简单许多,将花果茶调制好根据口味放入适量的蜂蜜蔗糖,最后再根据季节决定放不放入冰块。
重点是后面的牛乳茶,每一种都是月安之前尝试过很多次才调配出来的茶饮。
每一道该放多少牛乳,多少茶汤,多少瓜果,多少蜂蜜才会达到适宜的口感。
兰茵也是头一次见到在饮子里兑牛乳的,寻常牛乳都会出现在糕点或者冰酪、酥山中,几乎没有将牛乳放进味道清新淡雅的茶水中,甚至还放了木薯丸子。
月安先调了一盏珍珠饮,兰茵尝了后赞不绝口道:“这滋味好,新奇又清甜,定能抓住娘子们和孩子的胃口!”
得到了自己这位掌柜娘子的认可,月安更高兴了,掬着笑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给每个饮子取了名儿,就好比眼前这盏唤作珍珠饮,因为里头的木薯丸子就像是一颗颗珍珠。”
“还有其他的,有盏茉莉花茶兑牛乳的叫茉莉白雪,桂花茶兑牛乳的叫九里金香,荔枝果酱兑牛乳的是妃子笑,栀子花的便是远山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