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还获悉了一桩喜事,虽然还未完全确定,但爹娘说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是二哥的婚事有了着落。
不是爹爹哪个同僚家的娘子,也不是寻常市井的娘子,而是当今官家那位最小的妹妹,德庆长公主。
在月安再次震撼间,爹娘解释道:“你还记得你二哥有次在街上将一个娘子错认成了你吧?”
月安僵硬地点头,答道:“记得,那是德庆长公主?”
爹娘点了点头,语气感慨继续道:“谁能想到你二哥有这等机缘,后来你二哥在大理寺功绩出色,破了一桩陈年大案,官家圣心大悦下召见,你二哥去时,那位德庆长公主正巧也在,当即认出了你二哥,同官家说嘴了当日街上的乐子,官家觉得有趣,调侃了几句。”
至于乐子是什么,月安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二哥当时错认的德庆长公主正在看斗鸡,还手舞足蹈给她押注的大公鸡打气,被二哥上去敲了一下脑袋,数落了几句。
不用想月安都知道二哥当时应该说了什么,无非是些“你这丫头……”此类嗔怪的话语。
这番动嘴又动手下,可给人德庆长公主弄愣了,扭过头就骂了二哥一顿。
二哥一看自己认错人唐突了一个陌生的小娘子,理亏之下只能连声告罪,任由那小娘子骂了半天,好大一次没脸。
在官家跟前遇见后,爹说当时二哥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丢脸丢到了圣驾前。
月安狂笑了好半天,打算待会再去到二哥面前笑一笑才行。
但福祸相依,爹爹说几日前他在一次散朝后被官家留了下来,言语间询问温家愿不愿意尚公主。
很惊讶,但月安并不奇怪,毕竟二哥少年英才,人又生得清隽俊逸,虽然私下偶尔有些蔫坏但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儿郎,德庆长公主眼光不错。
爹爹说昨日也询问了二哥,二哥矜持地应下了,今晨爹爹也悄悄将准话给了官家,皆大欢喜。
在爹爹面前保证不将此事外传后,月安马不停蹄地跑到了二哥院子里,笑嘻嘻地调侃了好些话。
月安看得出,二哥虽然还故作淡定沉稳,但那两只耳朵早就红得不成样子了。
嘴角也好几次差点没压住笑,羞恼得就要像往常一样掐着她的后脖颈收拾她。
月安哪里会让他得逞,早有准备的她转身就蹿出了院子,笑声猖狂,将二哥气笑了。
……
赐婚的圣旨也很快下达,二哥做了天家女婿,温家更是炙手可热。
随着这桩喜事来临的,还有中秋佳节。
兖州没有一封信传回来,月安本以为崔颐没法在中秋节前赶回来了。
但就在八月十四的夜晚,月安刚用完晚食,浴身出来,就听到小丫头跑来说是郎君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似乎还带着伤。
第37章
月安惊了又一惊, 立即去将寝衣换了下来,转眼间崔颐已经被许多人簇拥着进来了。
首先便是忧子心切的徐夫人,带着家中的大夫, 后头跟着丫头婆子,好像崔颐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瓶子,生怕撒手就碎了。
昏黑的天色里, 月安都能看到崔颐面上的无奈。
“快坐下宁和, 让大夫瞧瞧你的伤。”
徐夫人平素再端庄沉稳,然得知了此番独子遭了刺, 还伤到了身子, 她也难免上火焦心。
旁的废话也不说了,立即将人催着带到了梅鹤院, 让家里的大夫再瞧一瞧。
徐夫人不知道小夫妻两弯弯绕绕的秘密,径直将人领到了主屋,崔颐坐在了那张平时他过来安睡的软榻上,还在试图说些什么。
“母亲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都是小伤,在兖州已经上过药了,好的差不多了。”
此番受伤,崔颐本欲瞒着不让家人担心的, 奈何母亲敏锐察觉了,一番穷追不舍的追问将崔颐弄得无法,只好将在兖州遇刺的事交代了出来。
显然,母亲听了反应不小。
但崔颐拗不过母亲, 只听徐夫人满脸不赞成道:“说的什么话,那母亲也不能放心,听话, 便让大夫再瞧瞧。”
已入仕为官的崔颐听到母亲如哄劝幼童一般的话语,心中一窘,眸光不经意地飞到了一旁茫然立着的温氏身上。
从一进门崔颐就瞧见她了,想来自己回来之前在玩什么,此刻一声不吭杵在那,额上带着些薄汗。
许久未见,温氏似乎气色更好了些,面颊上气血丰盈,挂着两团红霞,神采奕奕。
就是大概是被突然回来的自己惊到了,带着几分措手不及的局促。
这个时间点,温氏大概是要去浴身的吧?
倒是他回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她了。
念此,崔颐扯了扯嘴角,莫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