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选侍要对太后下毒?”贺兰悠最先关心的是,“丁府给她送进了大笔的银钱?”
“是。”鸿嫣道,“奴婢猜着少不了,毕竟,太后宫里的人不好收买,而她买通的人有些分量,可以时常近身服侍太后。到底是谁,我们的人还在查,没确凿的说法也不宜通禀您。”
“不放火了,要绕着弯子让我陷入是非之中,也算是长了点儿出息。”
要说宫中最恨太后的人,非贺兰悠莫属,太后若是中毒有了不妥,任谁也会疑心是她下的毒手。
“我们要怎么办?”鸿嫣请示。
贺兰悠琢磨了一下,“不急。先查清楚丁选侍到底买通了谁,随后才好安排。就算太后这会儿死了,我也多的法子将丁选侍推出去,承担恶果。”
鸿嫣心安许多。
“她怎么总是着三不到两的?要么狠要么稳,她总是差了些火候。”
鸿嫣瞧着皇后,啼笑皆非,“对您来说是好事。”
“我晓得。”贺兰悠握一握她的手,“玉儿有差事,没工夫理我,你跟我到御花园走走。多走动的确有好处,如今抽筋儿的时候少了很多。”
鸿嫣欣然点头。
走在路上,贺兰悠微声问道:“丁选侍下毒先搁一旁,我们整治太后的事,可照常进行着?”
鸿嫣亦是微声:“娘娘放心,这许久一日不落,最多到入冬,太后再别想下地走动。”
贺兰悠唇角一牵,逸出绝美笑靥。太后害过她,害得还挺惨,只可惜没害死,那就只能承受她的报复。
第25章
九月十九,临安长公主住了多年的玉照宫收拾一新,贺兰悠亲自查看一番,唤她进宫来住。
临安搬来当日,撇下安置箱笼的宫人,神色拧巴地去见贺兰悠。
“怎么了你这是?”贺兰悠刚学会修补瓷器玉器,正在兴头上,这会儿正在用有缺口的瓷器练手。
“就算艺不压身,皇嫂学的也忒多了些。”临安感慨一句,又拧巴起来,递给兰悠一封信,“来之前遇见了贺夫人,臣妹几乎说破了嘴皮,她才肯让臣妹做个跑腿送信的。”
“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贺兰悠失笑,取过帕子净手。
“贺世子婚事有着落了。”临安老大不高兴。
“真的?”贺兰悠手势顿住,明眸熠熠生辉,下一刻就担心起来,“真随意让家母安排了个人?”
“哪儿啊。”临安忽略了规矩,白她一眼,“人家可是两情相悦,绝好的姻缘。”
“呀,那可太好了。”贺兰悠睇着临安,“少跟本宫做戏,不搭边儿的人要娶妻,你甩脸色给谁看?”
“到底是挂在嘴边这么久的人,他先有主儿了,这心里能好过吗?”
贺兰悠不再跟她打太极,取出信来看,越看,眉宇越是舒展。
临安来昭阳宫素来不见外,让鸿嫣、星玉给自己张罗了最爱的茶,最喜欢的干果点心,小嘴儿不是吃喝就是说话,一刻不停:
“我们皇后娘娘喜欢做工精致的文具摆件儿,贺夫人便也跟着喜欢,四处踅摸。
“这回给世子张罗婚事没少上火,闲来少不得四处逛逛灭火,这一逛,就遇见了她一瞧就喜欢的姑娘。
“那姑娘的家族,曾经甚是显赫,出过阁老、帝师,到她的祖辈父辈没落了,但底蕴还在,家底也非常厚,供得起一家子不务正业——啊呸,是供得起一家子随心处世,玩乐同时赚着银钱。
“那小姑娘名下有两个名医坐镇的药堂,还有一间专门出售文具的铺子,许多物件儿的样式是她绘了图样亲自督促做成,估摸着皇后娘娘这里存着不少她的杰作。”
“然后呢?”鸿嫣问道,“夫人如何与姑娘结缘的?”
临安笑道:“夫人想着皇子公主过一两年要开蒙读书,得尽早定做适合他们的桌椅文具,用不用得到放一边,想到了就得张罗。于是亲自去了那姑娘的铺子,少不得要找老板亲自说清楚要求,就这么着,碰了面。
“这一见面可好,打心底惦记上了人家,跟一见钟情差不多。”
鸿嫣、星玉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往后,”临安不等谁问,继续道,“贺夫人就把这笔不大不小的买卖交给了世子,又吩咐小厮管事没事出点儿幺蛾子,让世子和那姑娘不得不碰面商议,结果就这样了,小姑娘与贺家真的有缘。”
到底,贺夫人促成了爱子的姻缘,且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贺兰悠满心欢悦,忍不住猜想,到底是多可人的女子,能让母亲这样喜欢。而母亲喜欢的,必然也是她欣赏的。
当晚,萧灼照旧来了昭阳宫,贺兰悠忍不住说了哥哥的婚事,道:“皇上能不能给臣妾个恩典,允许臣妾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