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笑微微的,再次鉴赏。
“都说字如其人,画又何尝不是。”宁王道,“这些骏马俊美非凡,真正生龙活虎,且带着兵气,只这兵气,恐怕画马名家也不及。”
萧灼默认了他的评价。兰悠的独一无二就在这里,容色也好,才华也罢,都是最出众亦带着兵气的,你只要认可,便再瞧不上别人的。
宁王见皇帝心情难得的好,趁机道:“臣至今不曾娶妻,皇上皇后也不管,难不成要臣一辈子孑然一身?”
萧灼睨他一眼,示意他坐,“你怎么总说不对良心的话?你与老七的婚事,太后揽下了,不为此,选秀期间朕便会找你们商量,琢磨着赐婚。”
“太后揽下这事儿能有什么好心……”宁王小声嘀咕。
“罢了,朕记下了,你自己也上心些。”
宁王笑了,“多谢皇上!”
帝后虽然也特不是东西,却不会把主意打到他的后院儿,太后却最擅长玩儿那一套。
想一想,太后被皇后收拾了也是活该,好比只玩儿得了绣花针,偏想跟玩儿刀枪剑戟的比试,她不倒霉谁倒霉?
随后,宁王请示萧灼能不能去给皇后请个安。
萧灼无所谓。
等见到贺兰悠,宁王自然还要说婚事,请皇后费心帮他物色。
贺兰悠没好气,“本宫连亲哥哥的婚事都安排不来,怎么安排你的?”
宁王想想也是,不由一乐,“近来听说过几次,贺夫人相看闺秀,合着都没成?”
“成了才怪。本宫那个哥哥不肯相看,害得长辈一次次白忙活,数他不省心。”
宁王有点儿同情贺夫人了,“要不然,臣帮帮贺夫人?办个宴请,将出挑的女子全请到府中,押也将世子押过去,好歹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贺兰悠瞧他一眼,又气又笑,“这事儿不好办,你请不到几个适合的女子。也不想想,京城里官宦之家的女孩子,有几个适龄的不曾参加选秀?只要参加过,贺家就得避开。就算皇上与贺家心无挂碍,也架不住外人胡说八道。”
宁王牙疼似的吸进一口气,“皇后不提点,臣是真没想到这一节。那臣跟贺临不就完了?这还娶什么媳妇儿?”
贺兰悠扔给他一个大红苹果,“你才完了呢。”
宁王哈哈地笑,咬一大口接住的苹果。贺兰悠就是这点儿好,不论有多大的过节,坐在一处也不会找后账,豁达得很,这一点,多少建功立业的男子也望尘莫及。
“方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将要及笄、赶不上选秀的闺秀其实也有一些,家中姐妹多的也不少。”贺兰悠说,“你要是真想成婚了,不妨找家母询问,横竖家兄一个都不肯见,也不让人见。真是没辙,好像做了多大亏心事儿似的。”
宁王又笑起来,继而真诚地道谢。
当日黄昏,萧灼自然又回了昭阳宫。
歇下之后,贺兰悠不免问道:“今日不是初二了么?皇上怎么又来了?”
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皇帝自然要留在皇后宫中,就算不留宿,也不会叫嫔妃侍寝,而如今,他该忙活嫔妃才是。
而皇帝对于这类事的安排,常久福不会外传,更不准敬事房的人外传,她是真的没听到任何消息。
萧灼斜她一眼,“往后都和上个月一样,前半个多月回来。”
“……”贺兰悠想起了临安长公主说过的话,他要是长期这样,那么,真得有生生被他无意中逼得发疯的嫔妃吧?
“怎么不说话?”
“臣妾知道了。”
“……”萧灼寻到她的手,用力握了握,“活脱脱的冤家。”
知道是冤家,你干嘛还来?欠的你。贺兰悠腹诽着阖了眼睑。
如此,半个月的光景,平静度过。
这期间,拖延到此时的谢家二公子涉嫌谋害父兄的案子,终于有了个说法:判流放交趾。
刑部上折子,萧灼觉得差不多,问贺兰悠是否满意,省得她又干杀人的事儿。
贺兰悠也算满意。谢家已经彻底倒了,那个做惯了二世祖的混帐,流放用不了一年大抵就废了,真用不到斩草除根的处事准则。自然,她会派人盯一段时间,人要是想跑,可别怪她心黑手狠。
另一边,弹劾丁首辅的折子越来越多,萧灼留中不发之后,攒一起跟首辅找补了一下:派景王到丁府质问、训诫,要首辅尽快给个交待。
丁首辅绞尽脑汁写了几道辩驳的折子。不写还好,写了倒让萧灼火气更盛,针对三道有理有据的折子,命三法司立案彻查。
曾经门庭若市的丁府,如今岌岌可危。
九月十六,鸿嫣得到了一个消息,听完神色一凛,慌忙告知贺兰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