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所作的仍是胡旋舞,只是曲调豪迈大气,不同于上次宫宴时的欢快,很是应景。
并不是她早有预料,而是自幼酷爱舞蹈,虽说做不到皇后那般精绝,水平也非寻常人可及,自己擅长的一些舞曲,只要有空就在宫里习练。
南越人一来,便让文安郡主献舞,帝后要她紧接着上场,是真的认可她的舞艺,笃定她的舞更出彩。
她因此大为振奋。
这情形下,吴婕妤的表现更加可圈可点,优美而有力的动作之间,有着合乎舞曲的飒爽、豪气。
结果当然得了满堂彩。
皇帝赏了吴婕妤一斛珍珠,皇后赏了一套点翠头面。至于庞雨若,夫妻两个似是根本不记得,提都没提。
此次宫宴只是为南越使臣接风,南越自觉低人一头,并无任何挑衅的言行——都主动送上美人了,还是南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爱女,哪有底气张狂。
曲终人散时,南越使臣提了一个请求:商定两国要事签订条约之后,使团要在大周帝都逗留到明年春末。
萧灼准了。横竖哪一国境内都有别国的细作,区别只在于身在明处暗处罢了。
萧灼与贺兰悠一起回了昭阳宫。
贺兰悠要直接去配殿,萧灼却将她拖进了正殿,“这是你的地方,你总猫在配殿算怎么回事?”
“谁叫你总过来。”贺兰悠对此的感觉是鸠占鹊巢。这本是她的地盘儿,却让他闹得一个月二十来天的晚间不踏足,偶尔想来也是没好气的。
萧灼笑着带她到书房,“日后你无需再躲着我,夜里我只占用书房,里间加了一张软塌。”
“是什么时候的事?”贺兰悠到里间看了看,果然,先前放贵妃榻的地方换成了软塌。
“宫宴开始前交代下去的。”萧灼坐到靠里侧的书案前。
“就这样了?说定了?”
“说定了,回寝殿歇着吧。”
“好。”贺兰悠也觉得这样更好。同是表面文章,谁都愿意更省心省力的方式,但在这件事情上,只能是他做选择。
同一时间的吴婕妤也回到宫里。
服侍她更衣时,春波道:“今儿是初九,到了下旬,皇上便会翻您的牌子了。”
吴婕妤一愣,转而绽出灿烂的笑,“我根本没想过那些,不过还真是,皇上没心没肺是真,总要顾着爹爹的情面。”
“您也不比谁差,不论样貌才情,都能与出众的嫔妃平分秋色。南越那个什么郡主,放在后宫也不过中等姿色。”
吴婕妤一笑置之,换上轻便的衣物,“给我踅摸些好吃的,卖力了,真有些饿了。”
“奴婢抓紧去御膳房。”春波笑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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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无早朝,萧灼手边也没需要抓紧处理的事,便留在正宫,等请安的嫔妃告退后,唤来朝宁暮安,一起用早膳。
贺兰悠已经吃过了,到书房处理宫务。
“二弟现在可以坐着了,会拍小手,咿咿呀呀说话——虽然谁都听不懂。”朝宁说。
萧灼莞尔,“你怎么知道的?”
暮安将话接过去:“上次淑母妃请娘亲带我们过去玩儿,我们上午去的,下午回来。”
朝宁忽闪着大眼睛,“得有十多天了。”
“今儿想不想去看二弟?”萧灼问。
“好呀,我们今天休沐。”暮安一本正经地说。
萧灼哈哈一乐,“说正经的,明年要不要去读书?”
“要!”龙凤胎异口同声。
“娘亲同意?”
“当然同意啊。”
“成,我慢慢给你们安排下去。”
于是,早膳后,萧灼带着长子长女去了长春宫。
杨淑妃非常意外。平时请皇后带儿女过来是必要的,如何也没想到,皇帝大人亲自带着孩子来串门。
她很快镇定下来,命宫人照常服侍皇帝,自己则只管照顾好龙凤胎。
二皇子只有脸型、唇部随了萧灼,其他都随了杨淑妃。这光景已经认人了,而且记性很好——瞧见哥哥姐姐就拍起了小胖手,笑得现出几颗小白牙,煞是可爱。
萧灼不自主地笑了,将二皇子接到臂弯,“给父皇抱抱。”
二皇子对父亲不是很亲近,但很乖,由着他抱着,大眼睛一味瞧着哥哥姐姐,时时绽出欢颜。
过了一阵子,萧灼将二皇子放到榻上,让朝宁暮安跟他玩儿,自己则坐到了北窗下的圆几前。
杨淑妃忙着给皇帝张罗茶点,又陪坐在一旁,问:“皇后娘娘是不是在打理宫务?”
萧灼嗯了一声。
杨淑妃面露释然,心说怪不得是您老人家带孩子来了。
萧灼看出端倪,心里苦笑,想着那孽障没事可做也不会搭理我。
杨淑妃又说起朝宁暮安的功课,连连称赞,说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聪明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