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因为见了温砚修本人,他的干净、他的文雅,莫名地,竟让他堂堂肃王生出了些胆怯。
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比起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她爱着那样一个谦谦君子,便说得通了。
他也不愿承认的,但不得不承认,在见到温砚修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输了。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但偏偏,就在这时,听说她不见了。
“姝儿,你知道吗?我这一路是光着脚走过来的,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除了你。
“所以,我不可能放你离开。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都不重要,你只能是我的。”
他用脸颊紧贴着她的额头,眸中露出近乎疯狂的偏执。
经历了两次心悸,他才知道,原以为能放开的人,其实早已刻入骨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了。
第65章 被下药
从茶楼离开后,温砚修沿着河道往回走。
他原本想要去找到他家的马车的,却不想,被一壶冰水压下去的欲望很快便反扑而来。
他心中燥热,又觉口干舌燥,下腹处绷得很紧。
刚才抱着阿愿温软的身子,他差点在她面前出了丑。
所以,刚才她赶他走,他才没有强留下来。
若不是因为中了秽药,今日他无论如何也要将所有话和阿愿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温砚修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恍惚了起来。
好不容易快要走到刚才的酒楼门口,一辆马车停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帘被掀开,露出一个戴着面纱的熟悉的女子身影。
“砚修,快上马车。”
他认出来人,是郑曦月。
温砚修意识到,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孤男寡女共处同一马车多有不妥。
但他的身体难受得紧,为免被路人看出异样出丑,他犹豫了一番,还是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他坐在离郑曦月最远的角落,赶紧道:“我身体不适,劳烦郑姑娘送我回家。”
说完这句话,他便仰靠在车厢上,大口地喘息着。
而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宴会上。
他回忆着赵玄嶂的一言一行,直到现在,他终于确定,这秽药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肃王给他下的。
先是逼着他喝酒,又是让容貌与姝儿有三分相似的舞女接近自己,目的呢?
是想要破坏他和郑家的婚事,还是想要看他出丑?
他眉头紧皱,突然垂眸看向对面的郑曦月,问:“郑姑娘为何在此?”
郑曦月当然不能说她一直有派人监视他,只柔声道:“是家中兄长见你被肃王的人叫走,我怕你会被刁难,所以赶着来酒楼找你。”
郑曦月有一个哥哥今年也中了进士,虽然排在末位,但有祖荫在,很顺利地便入了翰林。
他能看见自己被肃王的人带走,这一点说得通。
温砚修心中怀疑顿消。
有那么一瞬,他害怕郑曦月也是肃王设计他的一环。
如今他们二人还有半月才成亲,若是他在婚前对她做出了什么,传出去,足以让御史戳着他的鼻子骂。
那样他的仕途也就完了。
想到这儿,温砚修道:“这里离家不远了,郑姑娘将我放在这里就好。”
他家住得偏僻,这个时候,应该不会遇到熟人。
离了刚才繁华的路段,他也就没那么大的顾忌了。
然而郑曦月却突然抬手触上了他的额头:“你呼吸粗重、身子也烫,莫不是起了高热?要不还是先去医馆瞧瞧吧?”
温砚修别开脸,躲开了她的触碰,哑声道:“不必!”
而郑曦月却干脆换了个位置,直接坐到他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硬是将手贴上了他的脸颊。
“呀,好烫!”
她不顾他的阻止,直接对外面的车夫道:“去医馆!”
“我说了不必!”温砚修坚定地推开了她,直接撩开帘子,作势要跳。
郑曦月吓坏了,忙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袖子,妥协道:“好,不去了、不去了!你快回来!”
温砚修浑身乏力,心脏砰砰乱跳,被她这么一拽,便跌坐回了原位。
“你说不去便不去吧,但你总要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这样我才好吩咐人去买药。”
郑曦月委屈巴巴地盯着他,眸中光彩乱窜。
其实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后宅的污糟手段她也见识过不少,所以隐约能猜到温砚修的不对劲儿来自何处。
温砚修觉得难以启齿,但他的身体快要炸开似的难受,想来不服药是不行的。
他咽了咽唾沫,声音嘶哑地道:“劳烦郑姑娘派人跑一趟医馆,我……中了秽药。”
郑曦月装作吃惊地轻呼出声,抓着他衣摆的手改抓了他的小臂,一脸紧张地道:“是何人……竟敢对你下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