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嶂站在听雪轩凉亭内观雪,不多时,就听到了侍卫的回禀。
他凤眸微眯,饶有兴致地瞥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闲闲道:“本王可没听说她有什么兄长,不过能找到这里,也算他有几分本事。”
在将人带回来后,下一刻,他就得知了闻愿姝的身世详情。
出身不好,但好在身世清白,身上也无婚约束缚。
那一刻,男人便动了念头。
他浅浅弹了弹大氅上不小心沾染的冰雪,淡声下令:“让他闭嘴。”
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
温砚修被侍卫打得奄奄一息,却还是赖在别院门口不肯离开。
他知道,他的阿愿是被迫的,她现在一定很无助。
她会不会在等着他来救她?
不行!他一定要带她走!
温砚修强撑着身子站起,然而还没迈出一步,他胸中血气翻涌。
下一刻,一口鲜血喷出,他再次摔倒在地。
这一次,他无力再起身。
有泪从眼角滑落,他躺在冰天雪地里,一直盯着门口,等待着阿愿从那里出来。
但,直到他失去呼吸,身体在雪地里慢慢僵硬,也没等到他的阿愿。
……
再次睁眼,他又回到了他的房间。
这一次,温砚修坐在原地没有着急动。
上两次的失败,让他明白,单单是改变闻万金的结局,是无法阻止阿愿和肃王相遇的。
他必须找到这场孽缘的症结所在。
然而,此时的他毫无头绪。
还好,他用他余下的寿命和一切同老道交换了七次重来的机会,如今才到第三次,他还可以试着改变一切。
温砚修不敢耽搁,他再次敲响了闻家的院门。
门打开,现出闻愿姝尚显稚嫩的面庞,她看着他时,眼眸倏然亮了。
少女热切真挚的眼神,让他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怦然心动。
他温柔地回望她,然后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家里拉。
“我娘身子不舒服,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劳烦你帮我煎一副药。”
温砚修将一包草药递给闻愿姝。
他的阿愿最是善良,若他有所请求,她一定会好好完成。
这样,她就不会有机会出门,也不会再去河边,然后遇到赵玄嶂了吧?
闻愿姝一听温母病了,神色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她接过草药,郑重地点了点头:“砚修哥哥你去忙吧,煎药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温砚修还是不放心,不断叮嘱:“家里离不开人,无论发生何事,你都待在我家,等着我回来,好吗?”
闻愿姝认真地点了点头。
温砚修怕时间来不及,他匆匆跑到巷子里最有钱的蒋家借了他家的马,然后骑马朝着城门奔去。
第219章 番外:执此余生4
这一次,他顺利地支开了闻万金,然后急匆匆地骑马往回赶。
然而等他赶回家时,发现熬好的药好端端地放在案桌上,厨房里却不见阿愿的身影。
他进了母亲的屋子,有一位相熟的邻居婶子正陪着他母亲说话,闻愿姝不在。
见他回来,那婶子笑着道:“砚修回来了?事情办好了?”
温砚修一听这话,便知这人是阿愿叫来的。
他面色慌乱地问:“婶子,阿愿呢?”
“你说闻家大丫啊?她母亲在外面摔伤了腿,让人传话回来。她去老杨家借了牛车赶着去接人去了。这不,她走之前还不放心,特意让我过来你家看着。”
温砚修问明了地址,顾不上和她们闲话,便急急骑着马追了出去。
等他赶到之时,闻愿姝早已不在原地。
问周围的百姓才知,适才肃王殿下打马路过,马儿受惊,踢伤了一个女子,人已经被带去救治了。
温砚修问明了那女子的穿着和长相,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双肩。
明明……他已经解决了闻万金这个诱因,为何阿愿还是会和肃王相遇?
他们之间竟有这样深的缘分吗?
那被问话的大娘眼睁睁看着眼前俊俏的年轻人眼眶突然发红,有泪珠仓惶落下。
那样子,无助极了。
直到年轻人骑马离开,大娘才拍了拍胸口,嘀咕道:“我滴个乖乖,这世上竟还有这样俊俏又让人心疼的后生!”
温砚修再次策马而去,这一次,他没有只身一人冲动地跑去别院要人,而是直接去了京兆府,击鼓鸣冤!
他有举人的功名在,就算拼得这一身功名不要,他也要将阿愿从别院带走!
然而,在接到他的诉状后,京兆尹却连面都没露。
京兆府每日里上门哭诉冤屈的人数不胜数,要审理的案子早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
况且,仅凭他一个小小的举人之身,要在这遍地权贵的京城状告肃王,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