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死,她都不想和他沾上一点关系?
胸腔内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饶是他用力憋住,唇角还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抬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擦掉那丝血迹,将口中的腥甜咽下,颤声问:“她的骨灰,撒到了哪条河?”
周墨仪流着泪,心头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些话是闻愿姝教她说的,为了以防万一。
果然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如何伤他最深。
他真的信了……
周墨仪随便说了一条河的名字,全须全尾的从景曜园走了出来。
致命的脓疮被戳破了,流出脓后,形成瘢痕又如何?
反正以后痛的又不是她!
她还没走远,就听见书房传来一声闷闷的响动。
福万不放心地进屋去查看,不多时,便传来一道惊慌的喊声:“来人呀,快传御医!殿下晕倒了!”
……
温家。
一个戴着面纱的人在门口鬼鬼祟祟。
不多时,那个叫小燕的丫鬟偷偷摸摸地走了出来。
“夫人,您怎么来了?”小燕一边说话,一边警惕地往门口瞧。
如今家中只有她一个丫鬟,她不敢离开太久。
面纱女子露在外面的一双眼显得阴冷异常,她问:“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事无巨细通通告诉我。”
原来自从上次温砚修将放妻书拿去衙门备案后,他们和离的事情便传开了。
郑家人怕得罪温砚修,赶紧派人上门将郑曦月强行接走了。
可她人走了,眼线却还在。
今日她好不容易寻得机会逃出来,便直奔温家。
小燕道:“公子自三个多月前,便经常出门,许多时候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带人找上门来,问公子要什么尸首,还问公子是不是调换了谁的尸首。”
郑曦月一听,立刻明白了。
毕竟太子带侍卫掘坟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不少。
前后一联系,她便推测出了事情始末。
闻愿姝的尸首不对,所以太子才会发疯!
而温砚修自三个多月前便频频离府……
郑曦月倏然瞪大了眸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她对小燕道:“你偷偷去找温明珠,就说我很关心她和娘亲,你设法让我们见一面。”
……
两个时辰后,郑曦月从温家出来,而她身后的婢女还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狸花猫。
不多时,两个家丁将温家的车夫也绑走了。
第二日,一辆普通的马车偷偷出了京,马车里,坐着一脸兴奋的郑曦月。
车夫被她拷问出温砚修前些日子的去处之后,便被她灭了口。
她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还有亲手杀掉闻愿姝的机会!
天知道,外面传来太子良媛感染疫病去世的消息时她有多开心!
但她更遗憾那个女人不是死在她的手里。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上天居然给了她手刃那个贱人的机会!
她可太开心了!
五年了,她像个见不得光的鬼魅一般,在暗处窥视了他们五年!
她曾亲眼见到温砚修对着那个贱人笑,亲眼看到温砚修眸中克制又深浓的爱意。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得不到的!谁都不能同她抢!
温砚修,只能是她的!
第191章 快跑!
景曜园。
赵玄嶂面色惨白地靠坐在床头,手里握着一只鸳鸯戏水的荷包,眼神灰败而哀伤。
自从昨日在书房昏倒之后,他一直水米未进。
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墨影在门外求见,声音严肃中透着一丝焦灼。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赵玄嶂淡声道。
墨影恭敬地在屏风外站定,语速飞快地道:“殿下,温家那边有动静。
“暗卫来报,昨日郑家小姐去了温家,偷偷见了温家一个侍女,之后郑家小姐便抓走了温家的车夫,严刑拷打。
“车夫在严刑之下交待了什么,郑家小姐得到消息后便杀人灭口。
“我们的人暗地里救下了奄奄一息的车夫,然后从他口中得知,郑家小姐要的是温砚修这三个月的行踪。”
赵玄嶂落在手中荷包上的目光倏然一转,眉峰一聚。
“什么叫温砚修这三个月的行踪?他并没有一直在家中养病?”
墨影递上一张纸,上面是从车夫口中问出的几个地名。
赵玄嶂看着纸上几个毫无关联的地名,心口突然开始剧烈跳动。
好好的,温砚修为何偷偷离京?还是去这样远的地方?
“车夫呢?孤要亲自拷问!”
……
药庐门口。
小荷兴奋的声音传来:“娘子,这是我同刘家婶子买来的母鸡,今晚便炖给你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