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嶂一怔。
他喉头艰涩地滚动了一下，然后点头应下。
只要能救姝儿的命，他不要子嗣又有何妨？
只是他想要凭借孩子将姝儿抬为侧妃的事，不得不暂时按下。
“第二个呢？”
太后神秘莫测地一笑，淡然道：“第二个哀家暂时没想好，等以后再说。”
赵玄嶂眉峰一聚，正要说话，太后补充到，“放心，哀家决不干涉你的人生大事，哀家的第二个要求，不会让你为难。”
赵玄嶂转眸看向一旁盛着药丸的紫檀木小匣子，迟疑不过一瞬，便急切道：“孙儿答应祖母，救人要紧，还请祖母先将药丸给我。”
太后却轻笑一声，道：“不急。”
她扬声唤道：“阎嬷嬷。”
不多时，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嬷嬷走了出来，行了一礼。
“阎嬷嬷，你跟着去一趟肃王府，听说侧妃胎象不稳，你带着人帮哀家送些赏赐过去。顺便，也给王妃和王爷的那位宠妾送一些。”
哪有深夜送赏赐的？
然而阎嬷嬷眼睛都没眨一下，恭敬领命。
赵玄嶂蹙了蹙眉，然而为了拿到药丸，他没有拒绝。
拿到药后，赵玄嶂再次纵马先一步回了肃王府。
……
肃王府。
温砚修到了之后直接被引到东院的一个厢房内。
起初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让肃王深夜相邀。
待看到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时，他浑身一僵。
明明心跳刹那便漏跳一拍，却还是强撑着镇定，问引路的小太监：“王爷这是何意？”
他一摔袖子，转身便要出去。
那小太监一把拉住他，焦急道：“温大人，这位姑娘伤重，王爷去宫里求药了，知道大人是姑娘重要的亲人，特意让大人前来看顾，务必让姑娘保留一线生机！”
温砚修还以为又像是那日在庄子上一般，赵玄嶂故意引他去看一些他不想看的画面，或者借此试探他和阿愿之间有无私情。
却不想……
温砚修稳住身子，定定地瞧着小太监面上的神色，见他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这才稍信两分。
一转头，发现屏风外坐着一位太医装束的人，丫鬟婆子还站了好几个，他才真的相信这不是一个陷阱。
阿愿她出什么事了？
温砚修心中焦急，但面上不显。
他先同御医作揖问好，这才开口道：“敢问御医，里面的姑娘怎样了？”
御医没有隐瞒，将闻愿姝的真实情况说了，末了，又叹息一声。
他真不该多那句嘴的，如今王爷深夜闯宫，惊动了禁卫也就惊动了皇帝，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来……
温砚修听了御医之言，整个人如坠冰窟，脸色一下便苍白下来。
这一刻，他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顾不得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赵玄嶂设下的陷阱，大步跑向了床榻边，单膝跪在了地上。
凑近了，他才发现闻愿姝的脸色如此憔悴，整个人比他上次见时又瘦了些。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薄被，无声无息，像是睡着了一般。
温砚修抬手，颤抖着缓缓探向她的鼻息，眼眸发红。
待感觉到她微弱的鼻息，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猝然低下了了头，背脊微弯，呼吸急促地喘息着。
有那么一刻，他生怕自己来晚了……
他颤抖的手无意识地捏皱了身侧的衣摆，然后缓缓抬起发红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儿，再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
“阿愿，是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第105章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温砚修的声音异常温柔，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床上的人儿自然没有回应。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脸，但还没靠近，身旁的一个侍女便上前一步，提醒道：“大人同姑娘说说话就好。”
温砚修微微偏头，眸子猝然冷了下来，问：“她如何就成这样了？人在你们王府，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待吗？”
那侍女面露难色。
“王爷吩咐奴婢们守着姑娘，其余的，奴婢们不知。”
温砚修冷笑一声，只觉胸腔气血翻涌，痛苦无法宣泄，憋得他胸口生疼。
好好的一个人儿，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他的阿愿，从小就吃了许多苦，在孙氏手底下艰难地讨生活。
长大了，被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见色起意夺走，却又不肯好好疼惜她！
想得不可得，得到的却不珍惜，温砚修怎能不怨？
他满眼疼惜地伸手握住闻愿姝的手，声音坚定地道：“阿愿别怕，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温砚修心中一喜，又凑近了些，颤着声道：“阿愿！是我，你可能听到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