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愿姝一听“问花庄”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她没想到，迎接她的又是另一场噩梦。
第91章 滚下去！
作为林素素的贴身丫鬟，闻愿姝今日换上了丫鬟的妆扮。
漂亮的墨发简单挽了两个双螺髻，身穿一件不太合身的素碧色薄棉衣。
她肌肤白皙，衬得棉衣的颜色都鲜亮了几分，整个人往马车边一站，像棵刚冒头的嫩笋，水灵灵的，特别招眼。
见赵玄嶂和林素素相携而来，闻愿姝赶紧低下头，恭敬地行了礼。
出身贫寒还是有好处的，闻愿姝对丫鬟的身份适应良好，她看似单薄的背脊即使弯着，也充满了韧性。
赵玄嶂目光沉沉地落在她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上，心头的火气愈发旺盛。
该死，这身打扮显得她年纪更小了！
等林素素站到了马车边，这种对比便愈发明显。
前者明显是仔细妆扮过的，单看的话会觉得风情万种，但与天生丽质的闻愿姝一比，便显庸俗，有些上不得台面。
赵玄嶂的目光艰难地从女子身上挪开，默不作声地上了马车。
闻愿姝乖乖地坐在马车外面的车辕上，旁边坐的是充作马夫的斩夜。
闻愿姝已经很久没见到斩夜了，上马车后便冲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斩夜前一段时间都在军营，没想到一回来接墨影的班，就见以前受宠的闻姑娘如今成了丫鬟。
他错愕地将她的妆扮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些。
赵玄嶂撩开帘子正要吩咐一句什么，冷不丁就见马车外两人正在对视，闻愿姝还在冲斩夜笑。
那笑容那般温软明媚，乖得让人想在她脸上掐一把。
赵玄嶂的脸色刷的就黑了，他冷声道：“还不出发！”
斩夜连忙应了一句，赶紧挥了挥鞭子，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闻愿姝知道斩夜平日里待在军营的时间比较多，等马车平稳之后，她便悄悄朝斩夜那边挪了挪身子。
因为害怕赵玄嶂听见，她悄悄扯了扯斩夜的衣袖，待他转过来时，她用口型问：“我阿弟怎么样了？”
斩夜只见女子面容精致娇嫩，一双唇粉粉的，正对着他开开合合。
他甚至能看到她粉嫩的舌头和整齐的牙齿。
斩夜眸光一闪，赶紧转过头去，认真看向前路。
见他不搭理自己，闻愿姝有些急，又悄悄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斩夜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有些心虚地往身后的帘子看了看，然后也学着她的样子，用口型回道：“他很好！”
闻愿姝生怕错过什么，所以盯着斩夜的唇型看得格外认真。
得到三个字的回答，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实在晃眼，斩夜不敢多看，浑身僵直着，愣愣地盯着前路。
闻愿姝想起信中阿弟提到过，他的功夫是斩夜亲自教的，她又扯了扯斩夜的袖子，用口型对他道：“谢谢你！”
斩夜严肃地板着脸，冲着她动作僵硬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谢”。
在闻愿姝没注意到的地方，他耳朵尖悄悄地红了。
闻愿姝想起好久没有收到阿弟的回信了，赵玄嶂又不让自己去看他。
过不久就是阿弟十三岁的生辰，她做了一双鞋，还差一点就收尾了，不知能不能托斩夜将信和鞋子一起带给他。
她刚伸手，想再去悄悄扯一下斩夜的袖子，身后的车帘猛的被掀开。
赵玄嶂一双乌沉沉的眼眸猝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闻愿姝的手正要碰到斩夜的袖子，只觉背后一阵凉风刮过，接着便如芒刺背。
她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吵死了。”男人薄唇微启，语气凉薄至极。
闻愿姝没有转身，只是悄悄瘪了瘪嘴。
她觉得很无语，明明他们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好吗？
她哪里知道，赵玄嶂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再加上他的心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他们衣袖发出的轻微响动，他都能听见。
“滚下去！”他眸光冷冷地盯着闻愿姝的后背，侵略性十足。
斩夜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勒停马车，就要听令乖乖地滚下车去，身旁却有一人动作比他还快。
只觉余光里碧色身影一闪，闻愿姝一个轻巧的跳跃就从车辕上落了地。
马车还没停稳，由于惯性，她的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两个男人的目光齐齐一紧。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她堪堪站稳，便规矩地小跑着去到马车后面。
赵玄嶂哽了哽，目光狠狠地剜了斩夜一眼。
他将帘子用力一摔，冷声道：“继续走，快着点！”
斩夜不敢违抗命令，又将马车的速度提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