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道:“闻姑娘本身体质偏阴寒,不易受孕,加之避子汤,想来是极难怀孕的。”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他又问:“这半年来,她出过几次门?”
他并未限制她出门,只是每次出门都让人跟着。
闻愿姝偶尔会出去买些针线和必须品,出门的次数并不多。
赵玄嶂疑心重,加之避子汤都是他让御医精心调配的,在他这里,应该不会出意外才对。
府医见自家王爷还在纠结这事,而那姑娘还在不断流血,再不施针,怕是就要撒手人寰了。
他赶紧道:“王爷,凡事都没有绝对,还是先救人吧。”
赵玄嶂搁在小几上的手紧握成拳,脸上的神情愈发骇人。
沉吟一瞬,他抬手下令:“去吧,救活她。”
下一刻,他对墨影吩咐道:“让斩夜去查查,她出门后,可私下与其他男子接触过。”
到底是个可心的玩意儿,如此便没了,他会觉得可惜。
但若她敢背叛他……
男人眸光一利,一抬手,将手边的瓷盏摔了个粉碎。
第7章 试探
“阿愿,等我进士及第,我便上门求娶你。”
“阿愿,我何其有幸,此生能遇见你。”
“阿愿,别怕,等我们以后有了小家,我定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阿愿……”
“阿愿……”
梦里,男子清越的声音慢慢变得哀伤。
一转身,他换上了大红的喜服,他的身边还站着同样一身喜服的女子。
他眸光冰冷,看她的眼神如在看仇人。
“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是你先背弃诺言的。”
他牵着新娘的手,越走越远。
闻愿姝陷在了梦魇里,哭得浑身发抖。
突然,虎口处传来一阵刺痛,一下接一下。
羽睫轻颤,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闻双宁坐在床边,恶狠狠地瞪着她。
见她醒来,她将手里的针偷偷藏起来,咬牙道:“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喝药!”
闻愿姝神思恍惚,看了看闻双宁,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半晌,才认出来这是哪里。
“我……为何在此?”好不容易才逃出的牢笼,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她难受地闭上了眼。
“呵。”闻双宁轻嗤一声,似没了耐心,将药碗往旁边重重一搁。
“你为何在此?自然是你用狐媚手段勾着王爷,让他带你来的这儿啊!”
想起那日肃王将闻愿姝裹在怀里,好好护着一路疾驰……
而她被那侍卫像拎鸡崽子一样甩上马,一路吹着风、淋着雨,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就气得要死!
关键是,以往她只知道闻愿姝得了肃王宠爱,心里虽然嫉妒,但肃王离她太遥远,可望不可及,她也就没什么想法。
如今她亲眼看到那如星如月的俊美男人就在她眼前,还那般护着那个贱人!
还有这华美宽阔的别院,没看到过也就算了,如今她沾了这贱人的光,进来看过一遭,还住进了这里,心里的嫉妒便如野火燎原。
凭什么闻愿姝这么好命?可以睡在这般华贵的屋子里,还能得那样尊贵的男子的宠爱!
偏偏,还要让她来照顾她?
是将她当丫鬟不成?
闻双宁嫉妒得双眼发红。
然而突然想到什么,心头的愤怒快速被抹平。
她冷笑一声,恶毒地道:“我将你和温砚修的旧事告诉王爷了,王爷派人去调查你了!
“你等死吧!”
闻双宁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之色。
她静静地等着,以为闻愿姝脸上会出现害怕或者慌张,然而,什么都没有。
闻愿姝如往常般平静,一张脸病态中透着柔和,甚至还冲她勾唇笑了笑。
她艰难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端过药碗,问都不问一句是什么药,便仰头一饮而尽。
“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她一脸淡漠地赶人。
闻双宁满脸郁色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屋子里,闻愿姝却远不如她表现出的这般平静。
她一动,下身便有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流。
她的月信不是这几天,所以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看来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被人……竟是真的!
正在走神之时,只听靴声橐橐,一身华贵锦衣的男人出现在了房中。
闻愿姝连忙起身,想要下床请安。
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躺着吧,不必多礼。”
她一向乖顺,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参见王爷。”她低垂着眉眼,并不看男人。
赵玄嶂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来,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在掌中捏了捏。
似觉得好玩,便垂眸把玩起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