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澜深深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然而刚出雅居,他忽然扶住墙,哇地一声,咳出血来。
赵管事一直候在外面,见状险些七魂没了六魄,踉跄着扶他:“二公子!!”
宋观澜扶着墙壁,整个人都在微微打颤。
刀……要握在自己手里,杀人才痛快?
夜色已深,帐幔被人轻轻掀开。
姜时雪本就辗转难眠,在他躺下的那一瞬忽地惊醒。
祁昀哑声道:“抱歉,吵醒你了。”
他的身子很凉,从背后贴着她,如同冷玉。
姜时雪转过身子抱住他,轻声说:“事情处理好了吗?”
她的手臂柔软而滚烫,轻飘飘缠上他的腰肢,如同盛夏的藤蔓。
祁昀身子微微僵硬,回抱住她,手臂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收拢:“嗯。”
沉默片刻,姜时雪又说:“想好明天怎么跟圣上说了吗?”
祁昀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摩挲:“不怕,他那边我自能应付。”
那其他人呢。
姜时雪想问他,但话到唇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本来就不是在意旁人眼光之人。
若是如此,一开始他便不会让她进宫。
只是多多少少要给他添麻烦了。
姜时雪心念一动,仰头轻轻吻了下他的下巴。
放在她后背的手臂猛然收紧。
祁昀呼吸乱了几分,声音很哑:“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上朝了。”
姜时雪抿唇笑,她本来就只是想逗他一下。
不料那双寒凉如冰的手忽然挑开了她的衣带。
他轻轻厮磨着她的耳尖:“所以阿雪,我们快些。”
姜时雪悔不当初,起身要逃,却被他抓住脚腕。
长夜漫漫,庭院中花枝摇曳,月影婆娑。
濡湿长睫无助地颤抖着,像是落入人掌心的蝶。
她弓起背脊,幼猫般叫唤。
他像要将她拆骨入腹,待到最后一刻,他倾身咬住她的锁骨,语不成调:“阿雪,叫我名字。”
“祁……昀。”
姜时雪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再度醒来,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床榻之上一片凌乱,被他随手剥下的小衣皱巴巴团在一起,落在榻下,上面沾染的东西早已干涸。
姜时雪霎时脸颊滚烫,连滚带爬去捡那件小衣,起身又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燥得连忙裹着被子,将小衣挑起藏在被子里。
姜时雪小声唤:“银烛,银烛!”
好在银烛就候在外间,马上进来了。
姜时雪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我要沐浴,另外你给我找个炭盆来。”
银烛奇怪了,三伏天谁用炭盆?但她还是点头答应,又提醒姜时雪:“侧妃,四公主一早就来了,现在正在外面侯着呢。”
姜时雪大窘,忙说:“我知道了,你告诉她再等我两刻钟!”
待姜时雪收拾妥当出来时,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
四公主见她出来,着急起身,匆匆走过来抓住她的手:“阿雪!!”
姜时雪还未开口说话,四公主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阿雪,我听说你回来了,又开心,又担心,实在是……”
那封信,她定然是花了一番力气才送到她手里的。
此时她已经回宫,再多说也无用。
姜时雪只是轻轻抱了下它:“我没事。”
四公主拉着姜时雪哭了一场,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若是那一日我能再警觉些……”
姜时雪给她递帕子,柔声说:“阿楚,对方用了迷药,你昏睡过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对方本来就是针对我来的,若是殃及于你,才会更糟。”
四公主抽泣道:“好在你们都没事……”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压低声音说:“阿雪,是皇兄亲自去接你回来的,你们……你们有没有争吵?”
姜时雪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笑道:“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四公主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她又凑到姜时雪耳边,小声说:“可是……你若是以后要走……”
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表情担忧:“孩子会是牵绊。”
姜时雪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这种话……如何开得了口。
说他没有真正碰她?
姜时雪只是咳嗽了一声,道:“我晓得的。”
四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也不好意思,她忙转移了话题:“原来我就一直看不惯清河郡主,现在还真是彻彻底底讨厌上此人了。”
她义愤填膺:“你被掳走之事虽然被瞒下,但她端王府却是知道的。”
“你可知清河郡主有多恶心人,她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听说你回来了,要再次设宴,说是为上次赔罪,给大家压惊。”
“昨儿朝晖宫就接到了帖子,我估摸着这会儿也快送到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