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尾随,看着齐太医进入了慈宁宫,约莫半个时辰以后,他又从慈宁宫出来,离着很远都能感受到他轻松的步伐,看来是拿了什么好处呢。
“走吧,回去了。”这次毓瑚没继续去追齐汝,带着唐煦回了养心殿。
“......皇上,奴婢发现齐汝每日除了当值,十日里,倒有八日,会往慈宁宫去,一待便是半是时辰。舒妃娘娘有孕一事,恐有蹊跷......”
“你是说,齐汝,是太后的人?”
“是。”
“朕记得,慧贤皇贵妃临终前对朕说,自从齐太医为她看诊以后,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此一看,朕的身边,还真是群狼环伺啊......”
殿内的毓瑚正和皇上禀报,这几日跟踪齐汝的结果。殿外的唐煦则站在进保对面,百无聊赖地等着。
唐煦现在的心情很烦躁,她本来不想回来的!她对进忠的气还没消呢,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被那个见鬼的香囊给拽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解开遗憾的吗,可根据她上两次回来的经验看,进忠根本就不记得她嘛。上次就算记得,也是她不停跑他眼前晃荡他才想起来的。她还气着呢,找他干什么,掉不掉价!
唐煦抬眼看了看进保,换到他身边站着,“进保公公,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同门爱要多一点的事?”
“说什么?唐姑娘什么时候和奴才说过这个?”进保一脸不解地看着唐煦。
“啊,不是跟你说的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唐煦冲他露出个假笑。
瞧瞧,果然没有人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进忠肯定也把一切都忘了。
那还要她回来干什么?!
反正,进忠自己想起来找她道歉之前,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唐煦正这么想着,完全没有发现,她身后的廊柱后面,一双糅杂了幽怨和炽热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终于……找到你了,小骗子。
进忠躲在柱子后,眯眼看着唐煦那既让他魂牵梦萦,又恨得牙痒痒的背影,只觉得总算是活过来了。
他大概是一年前过来的,最开始从宫外回来后,发现唐煦不见了,所有人都说没有这个人,他以为唐煦只是自己做的梦。他找遍了紫禁城的每个角落,浑浑噩噩地过了大概有一个月左右,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进忠以为自己得了癔症,还特意去宫外找郎中开了汤药喝下去,却一点用都没有。随着记忆里那些有关帝后大婚,嘉贵妃受罚的事在一一应验,一切都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他确实回到过去了。
但这个过去里,唐煦依旧不在。
有关这女人的记忆已经折磨他快一年了,如今好容易是逮到了人。
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明明回来了,却不来找他。而且她在干什么?问进保“同门爱”,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又去爱进保了是吗?玩够了就想甩掉他?
呵,朝三暮四的女人!当初还说什么,不管他什么样都喜欢他,真是会胡诌。他要是不给她点教训,都对不起自己被她折磨的一年。
唐煦突然打了个寒颤,“欸,进保公公,你有没有感觉,这养心殿门口,冷飕飕的呀?”
进保看着唐煦,这唐姑娘脑子是不是不太好,尽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呢?
“唐姑娘可真会说笑,日头这么大,就算站在这柱子后的阴影里,奴才都出汗了,怎么可能冷啊?”
“是吗?”唐煦茫然地用两手搓了搓胳膊,“那我怎么感觉有股凉气呢?”
进保羡慕地咕哝了句:“奴才倒是也想沾沾养心殿里头的凉气。”
唐煦还没来得及琢磨这感觉从何而来,毓瑚就从殿内出来了,并且还告诉唐煦,明日一早起来就要去找她。
“毓瑚姑姑,我们今日要做什么呀?”
第二天,唐煦起了个大早,又被毓瑚带到了太医院门口。
“从今天起,你去太医院,当个学徒。”
“哈?”唐煦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太医院当学徒?毓瑚姑姑这是打算让我换个地方当差吗?”
“不是,你只需要混进太医院里面,假装是新来的学徒就好。齐汝的脉案,都锁在他院判房的书柜里,等闲人根本无法靠近。你进去之后,想办法,把慧贤皇贵妃当年的脉案,给我偷出来。”
“不是,姑姑,”唐煦苦着一张脸,“我……我什么都不懂啊!您让我去当学徒,这不是马上就露馅了吗?”
毓瑚不容置喙道:“你个学徒要懂什么,不懂就问,长嘴干什么的?再说又不是真要你去当太医,你去把脉案偷出来就行了。”
毓瑚回头见唐煦还在发愣,唤她:“快跟上,我带你去见齐汝。”